第三卷 〈毕业旅行 四〉

;一身雪白的肌肤,在欧美人之中仍是白得出众,再搭以银色长发飘逸的那副姿态有如白化症的病徵。全身上下少数鲜艳的地方,是她那圆滚滚的红色大眼珠以及涂有同样色调口红的嘴唇,乍见之下彷佛一具大型洋娃娃。

  (插图014)

  「你们是搜查员对吧?我一直在这里等候各位到访呢。」

  无谓周到又态度沉稳的招呼。

  或许正因如此,听闻少女发言的西野问起了身旁的她。

  「就你的同事而言,倒算是挺高尚的嘛。」

  「怎么可能!才不是她!」

  芙兰西丝卡扬声大吼。

  这声吼叫成了导火线。

  「那我这就把那不搭调的墨镜跟脑袋瓜一起帮你摘下来喽。」

  坐在沙发上的少女毫无任何前置动作地飞身而来。

  简直就好像被看不见的细线吊著一般,曾几何时,她已经全身飘浮于半空中,下一瞬间便贴近到西野面前。

  身高仅一百三十公分左右的娇小身躯放低了重心朝目标逼近,就遭到贴近的一方而言,对方的头部大约是落在肚脐上下的位置。

  贴近者无声无息地挥起右手。

  瞄准凡庸脸的脖子,画出由右至左的轨迹。

  「唔……」

  为挡下这记攻击,西野挥动手臂抓起摆在一旁的花瓶当挡箭牌。就他遗憾至极的身体能力而言,这算是颇为出色的成果。看来,先前数度遭志水殴打的经验带给他不少成长。

  下个瞬间,房内传出一记尖锐响声。

  「哎哈,真可惜。」

  「原来如此,确实不是好应付的对手。」

  西野好似理解了什么一般点头。

  他举在正面的花瓶已经遭到某种肉眼无法视及的力量横向切断。失去支撑的下半部摔碎在地,发出铿锵巨响,瓶内的水随之洒落,令铺在脚下的厚实地毯淋得一片湿。

  花瓶后方的凡庸颈有惊无险地只受了皮肉伤,留下一道仅仅数公厘的割伤。

  间发不容地,芙兰西丝卡举枪大吼:

  「用双手护住后脑趴下!」

  不过西野并未把她的警告当一回事,动手展开行动。

  把插在腰间的枪拔出的同时,西野便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尖锐枪声砰砰砰地接连作响,一共击发了四颗子弹。每颗都精准地瞄向了四肢,想来是打算藉此封住对手的动作吧。

  只不过,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命中她肉体的子弹,随著尖锐的声响弹向了毫不相干的方向。

  简直就有如射中金属一般的反应。

  「……身体长得挺结实嘛。」

  「喂、喂!你别突然开枪好吗!」

  受到枪声惊吓的芙兰西丝卡朝西野抱怨吼道。

  不过西野并未把她的吼叫当一回事,双手再度扣下扳机。

  这次是瞄准身体的两发子弹。

  「真没礼貌的男生。竟然想用子弹射进少女柔嫩的肌肤里。」

  有别于出奇不意的前几枪,这次对手也展开了应对。哥德萝莉少女向后跳,拉开与凡庸脸的距离。那副丝毫不似人体,有如吊著钢丝般的不自然举动,与方才的急速接近有著类似的感觉。

  这时,一发子弹命中了她的右脚。

  她的右脚随即喀锵一声,自膝盖以下分离摔落地面。

  「咦?义肢?」

  正如芙兰西丝卡所言,这条腿是义肢。

  上头虽然穿著以荷叶边点缀的袜子,但在破裂处可以窥见不若人体肌肤的金属光泽,想来是被子弹给擦破的吧?还能在小腿看到一处类似凹陷的痕迹。

  「果然吗?」

  「咦?喂、喂……等等,这、这是怎样啊……」

  相较于一脸自以为料事如神的西野,芙兰西丝卡的神情僵硬了起来。她双眼所凝视的,是即使失去右脚,仍若无其事维持著站姿的哥德萝莉少女身影。这身与方才断腿前如出一辙的动作,是相当违反重力与平衡的。

  「真讨厌,竟然大剌剌盯著妙龄少女的身体猛瞧。」

  哥德萝莉少女两手按上脸颊,展现出害羞的神情,并反覆扭动身体,做出讨厌人家不要了的动作。即使面对以一敌二的劣势,还遭到枪口指著,她的言行举止仍显游刃有余。

  反倒是芙兰西丝卡因此顿失冷静。

  「这是怎么回事?喂,这、这不正常吧!」

  「别慌慌张张的,你这女人真聒噪。」

  「可是……」

  放著吓傻的同行不管,西野朝哥德萝莉少女踏出了一步。

  凡庸脸那不解风情的单眼皮瞳孔盯著少女的脸庞。

  「若想自称妙龄少女,就多少表现得庄重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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