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西野的沉睡为玄关的门铃声所唤醒。
响起轻快叮咚声响的上午十点。
相较于平时起床的时间晚上了几分钟。
今日是平日,星期五,照理说来应该要去上学。但心想偶尔偷懒跷个课或许也不错的他,带著昨日尚未消退的酒意,正躺在床铺上睡懒觉。看来是不熟练的豪饮为他带来了宿醉。
事实上,西野就连自己昨天是怎么回到家的都不记得。
「……谁啊?」
知道他住处的人并不多。或说得确切点,由于他的交友圈是毁灭性的贫乏,所以朋友数几乎为零。近来也不记得有买过网购,所以要不就是公共电台前来催缴费用,再不就是宗教人士上门传教之类的。在床铺上如此作想的他决定无视。
然而,无论他如何置之不理,门铃声都未见止息。
叮咚叮咚,叮叮叮咚叮咚──
这会儿乾脆地打起节拍来了。
「咕……是谁……」
西野迟钝地起身,爬出以单薄硬棉被构成的万年不收拾被窝。
他以单手按住隐隐作痛的脑袋,一步步走向玄关。他脸上因为宿醉所带来的苦闷而自然流露出严峻的神情。倘若方才的假设有误,那么正在按响门铃的人物,对他而言属于不速之客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插图009)
「……是那女人去放了什么谣言吗?」
回想起这些天来意外产生交集的对象,苦瓜脸的愁眉更为深锁。是不是乾脆谎称意外把她做掉算了──对方就是个让他头大到甚至打起这种算盘的对象。
「…………」
抵达玄关后,他透过大门的猫眼确认外界状况。
结果,门孔广角镜所映出的却是意想不到的人影。
「……为何?」
玄关大门前有四名排排站的访客。
除了带头的萝丝,还有竹内同学与志水,甚至连松浦同学都在场。如此有头有脸的菁英小队造访,令凡庸脸连对同行表达厌恶的闲工夫都没了,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问句。为什么这群善男信女会跑到自己的住处来?
「西野同学?该不会出门了吧?」
隔著门扉感受到西野气息的萝丝装模作样地明知故问。
此举似乎令西野的理智断了线。
只见他打开门锁,好似要迎接四位访客般推开门。
「……一大清早的,敢问有何贵干?」
顺带一提,现在西野的一身制服行头仍与昨夜无异。他昨天刚返家就朝被窝倒头大睡,与周公缠绵至今,莫说是洗澡了,就连更衣的机会都没有。拜此之赐,上衣外裤全都布满皱摺,脑袋更顶著一头乱发,相当不堪入目。
「哎呀,这不是在家吗。」
「…………」
萝丝故意若无其事地说道。
那副模样光看了便火冒三丈,因此他将视线自她身上移开,重新整顿思绪,确保自己不再被对方的步调牵著鼻子走。
「一大清早的,敢问有何贵干?」
他把同样的问句一字不漏地再度向其他三人拋出。或许是宿醉严重之故,原本总是面无表情的他,现在心情更显不美丽。松浦同学单是一瞥,就赶紧退步缩向竹内同学背后。
「瞧你一身酒味这么重,昨天该不会喝到很晚吧?」
只不过,对于他这样的态度,萝丝表现得无所畏惧。
丝毫不显动摇的她继续接话问道:
「有点好奇你是上哪儿喝的呢,又是六本木的酒吧吗?」
「……碍著你了吗?」
「没有呀。」
萝丝的态度比昨天更为强硬,看来是适逢校庆庆功宴这种绝佳加分事件,却无缘与眼前的心上人共缠绵,令她心碎不已,因此现在才会气急败坏地侦办案情经过,打算至少查明意中人昨日的动向。
想当然耳,这些内情西野全都一无所知。
能正确理解这一切的,在场除了当事人萝丝之外,就只剩志水一人。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多问?」
凡庸脸终于开始对应付她一事感到不耐烦。
或许是看不惯他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又或许有其他理由,萝丝正准备回嘴时,竹内同学抢先一步开了口:
「喂喂喂,还是高中生就跑去混酒吧喝酒?挺潮的嘛。」
顺带一提,这四位访客看来是刚从学校溜出来的。
竹内同学与其他三名女生无一例外都是身著制服。
「……干嘛,竹内同学?」
若是在平常遇到这种情况,在竹内同学开口前,志水就会先抱怨个几句了。然而,在数日前得知了萝丝另一面的她,今天就只是乖乖杵在竹内同学身旁。谁还受得了继续趟你们这滩浑水啊──她的这番意志由此可见一斑。
「六本木的酒吧?要真有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