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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啊?话还没说完呢!”
“完了,前辈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其实是拉皮条的吗?”
“别胡说八道!”
又拍桌子了,我无视继续走到门前,伸出手,
拉开门——
“做这些都是为了取缔那个无法无天的会!”
——手停住,往回看。
“纪念馆里的所作所为,只要抓住物证,向学苑投诉的话一定就可以取缔它。”
礼濑前辈将胸口口袋里的一支钢笔取出放在桌上,这是在摄影部和机械部的协力下制作的小型摄像机,带着这个潜入学习会,将决定性的瞬间拍下来,这似乎就是我的使命。但是,我却不为之所动。
“这个应该由风纪委员会的人来做吧,这不就是工作吗?”
“可以的话我们也不想麻烦你!但是——”
礼濑前辈的声音低沉下来。
“传说没有被选中的人只要靠近纪念馆,就会中了御门玛丽亚的阴谋,遭遇到很可怕的事情。比如再也无法行走于阳光下,无法再留在学苑之类的。所以成员以外谁都无法靠近……就算是老师。”
我歪着头。
“但是,那只是谣传吧?”
“不!玛丽亚的话就敢这样!”
礼濑前辈忽然抱着自己的肩,青着脸,开始颤抖起来。这姿态仿佛小狗一样,又或者是颤抖的小田鼠。与外表的一丝不苟相反,本人的角色其实搞不好是小福神之类的吧。
“是,是啊。从以前开始,那家伙就是这样……”
礼濑前辈嘴里小声说着。
“过去就认识的吗?你们两个人。”
丢出这个问题的瞬间,礼濑前辈的反应好激烈。
愤怒、恐惧、悲叹、悔恨,所有的负面情绪在体内一齐高涌,让人怀疑就要爆发了。没有声音,连手指动都不动。
那样的感情在十秒后收住了,最后不知为何红着脸,只是说了一句——
“不想说。”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都是因缘。
“比如说,试着给学生会报告看看?”
“……会长也是学习会的成员之一。”
已经诱骗进去了啊!
“事情大概明白了。”
“那么,能帮我吗?!”礼濑前辈的表情开朗起来。
“我拒绝,多谢关照,我先告退了。”
我装得跟优等生似的深深一鞠躬,迅速转身,手搭在门把上。虽然听见身后那句“等等”,我依然无视它,出到走廊里。虽然我很理解这急迫的状况,但就是没兴趣。风纪委员会也好,恋爱学习会也好,御门玛丽亚也好,都是与我无关的事情。
我脑子里关心的只有——
“矢岛理世”
办公室里传来礼濑前辈冷冷的声音:
“昨天,和你的朋友再见面了吧?”
——矢岛理世可颇受银发魔女喜爱呢——
偲心馆女子学苑的面积很大。
西北面有一片枫树林,原本并不存在,后来因为被选作旧校舍的移迁地,才特意培植的。两层高的木质校舍“三枝纪念馆”位于树林里面,顺着炼瓦铺成的小道即可到达。移迁时进行了修补,依然保存了明治初期的外观,使用上也没有任何问题。
本来予定是用来举行学苑纪念活动的地方,现在却被御门玛丽亚用于像礼濑前辈所说的“ノリと势い”
(ノリと势い……?各位教师,这是什么意思啊?)
据礼濑前辈说,御门玛丽亚是偲心馆学生中的名人。风纪委员会采取彻底抗战姿态,所以撇开礼濑前辈先不说,偲心馆的其他学生中对御门的态度也分成了两个极端,喜欢,或者讨厌。虽说是名人,绝不意味着是好人,倒不如说属于“性格恶劣”的一边。
“明白。”
从高中部的校舍出来,走在投射着枫叶倒影的小道上,我嘟囔着向着纪念馆方向前进。
胸口口袋里插着钢笔,其实是盗拍用的小型摄像机。
我明白,那是个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人。不管怎么说,我也曾经是这种人。
(理世——)
是恋爱学习会的成员。那个反复无常的小猫。一定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才不得不加入的吧?还有,魔女的毒手……?!
不能见死不救!我答应过礼濑前辈了。
走了有五分钟,前方豁然开朗,被枫树包围着的一栋木造建筑显露出来。如果事先不知道的话,根本难以想象这是校舍吧,简直就是西洋公馆。无论是黑色屋瓦,还是相得益彰的白色墙壁,都和我印象里的“校舍”相去甚远。
晴朗的午后天空下,我停住了脚步。
视线的前方,“三枝纪念馆”上的天空,即使时间尚早,但已能模模糊糊看见一轮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