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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无所谓,大概理世是刚从洗手间出来吧。上楼梯,往右拐,站在最近的某个具有清洁感的入口处。小巧的嘴唇咬着手帕一角,所以声音听上去有点含糊。看见我转回来的脸,理世用手拿开手帕,表情一下子开朗起来。
于是我……
“洗…洗手间?”
理世有一瞬间愣住,看看后面又把视线转向我,然后说“嗯”。
九年后的久别重逢,第一句话居然是“洗手间”,怎么可能?!
哗——我掉入了“生下来真是对不起大家了”级别,沮丧到极点。然而理世啪嗒啪嗒跑过来,抱住我,双臂环在我背上,那种沮丧感一下子就被吹去十万八千里。理世像个大叔似的,梆梆梆地拍着我的背,我被她的体温弄得快断气了。
“好意外啊!美由酱也考进偲心馆啦!?”
“是、是啊。我想着吓你一跳。”
“已经吓到了呀!从幼稚园以来就没见过了。”
很好!似乎终于回到了原定再会计划的轨道。我为了见理世进入偲心馆,可不仅仅是因为想她而已(虽然确实只是因为想她)
那是因为我有想要当面向她确认的事情……不确认这件事,我的学苑生活就无法开始。甚至可以说,我那幼稚园以来就停止了的时间就无法再次启动,我的眼神显露出无情的尖锐,
(理世,看情况,你会再次成为我的的怨敌——)
“那,我走了,BYEBYE。”
理世放开我,潇洒地从我的手臂下方溜过去,下楼梯去了。
(……………………嗯?)
看向楼梯,理世嗒、嗒、嗒、嗒,心情不错地踩着台阶的背影,渐渐远去。
虽然表情上看不出来,可是我的脑袋里填满了无数个“错了!”
(等等等等等等。这可是历经了九年的重逢啊!这是什么?就那样?“那,我走了”?“那”?这不会太随便了吗?老师!啊,连背影也那么可爱……不是这个问题!不能这样!“成为我的东西”,对于这个告白,除了“OK”想不到其他的那个“微笑”,如果不确认这件事,我们的时间就会一直停顿啊!那个……所以说……那个,今天的心情也是绝佳呢,理世理世——!!)
从没这样叫过她。
我呆呆地站着。理世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在楼梯平台那儿停住脚步,抬头望着我,铛——铛——铛,几大步跨回到2楼来,为我回来了。理世灿烂地笑着,“给”,将捏在手里的手帕塞给我。
“流鼻血了哟,用这个压着。”
“我走了。”理世轻挥了下手,还是那么轻快地踩着台阶,这一次,直接转过平台,消失在楼下。
鼻子下端有生鲜液体的触感,我仍处于失心状态中,僵硬地移动手臂,将手帕压在鼻端,手帕被一点点浸湿。值得纪念的再会之后,最大的盛典当属手帕拭血事件……
凄凄惨惨戚戚。
耗费整个春假理当收拾藏妥好的“阴气”,又从我全身发散出来,把正好从身边经过的路人学生吓得肩膀缩了缩。郁郁寡欢的情绪占据了全身,有点想死的心情。凄凄惨惨戚戚。
——但是,终于见到理世了。
见到了。
(见到理世了,本人哦!理世果然是理世啊!)
留下了开心的眼泪。
3
次日。
“藤林美由纪是吧?”
“啊,是。”
我这样含糊的回应,让面前的三年级生非常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我怯生生地四处张望,这里是高中部校舍的四楼,风纪委员会的办公室。呆板的房间里,只有张“コ”型的会议桌,我则坐在放置于中央空白处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洗干净的手帕。入学式第二天,放学后……本来打算以还手帕为借口去见理世。
“不要东张西望的!”
“……是。”
呵斥我的三年级生,将冲出教室准备去见理世的我不由分说拉(绑架)过来了。她坐在“コ”型桌的另一侧,身后还有一块白板,和两个系着蓝色领结的二年级生。我还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想不通。
“我叫礼濑沙苗,风纪委员会的委员。”
三年级生报出自己的名字。
制服扣得严严实实,简直让人怀疑脖子会不会难受,绿色领结也系得紧紧的。短短的黑发,刘海用发卡一丝不苟地分开,露出额头来。还戴着一副有点时髦的眼睛。虽然透出一副伶俐的印象,但镜片后的瞳孔黑黑的,像小狗一样。
(怎么……有种让人有点想欺负她的感觉呢?)
对三年生这么联想还真是失礼啊。完全没有察觉我想法的礼濑前辈继续严肃地说:
“我是担心着偲心馆世风日下的人。”
“??世风日下吗?”
“我的母亲、祖母都是这里毕业的,这个学苑的事情我从小就常常听说,不过外校生的你可能不知道。”
“啊……不,是。”
察觉到礼濑前辈眉头一蹙,我赶紧改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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