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小孩的痕迹,如果是小孩,大概就是模仿躲猫猫游戏,或躲在遗体背面就行了,至于拿走手枪,也许真的是小孩所为。那么你所谓的痕迹,就只是这些吗?”
“还有。记得命案当晚,小屋发生过火灾吧?那也是小孩的杰作。放火的理由虽然不清楚,但也许是担心事后指纹的残留。如果以前就经常出入小屋的话,就没必要担心,但因为是小孩,无法做出这样的判断:心中感到很害怕。”
“这说法就很牵强了,就因为是不常出入的人,才会放火烧掉证据吧!”
此刻的椿先生毫不客气地反驳,但江神依然摇摇头。
“我认为什么理由烧掉小屋都无所谓,重点在于如何放火。”
“点燃报纸从后门丢进去,因为连汽油都没洒,这种半调子的手法很像小孩所为。”
“是的,很像小孩所为,但不只是这样——很抱歉要离题一下。那天晚上,天川晃子身上发生的事,是否麻烦各位回想一下?断然下定决心要私奔,却无法顺利联系上男方,因此结果未能如愿。各位还记得那件事吧?”
不只是椿先生,所有的人都感到疑惑,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何牵扯?
“那是天命开示会的教祖诞辰之夜。在通往天命开示会本部的道路上,沿途是一整排的方形纸灯笼,而且都点了火。男方通知晃子,在偏离村子东北角的灯笼下,压着写有会合时间与地点的一封信,说归说,只要按照指定的方式应该是错不了。然而,十一点过后走出旅馆的晃子就是没发现那封信,她心想,是不是记错时间和地点了?于是抬起周围附近灯笼座查看,就是没发现那封信,私奔计划因而胎死腹中,最后以悲恋收场。那封信为何不见了?”江神竖起食指,“另一件事,听说当晚现场附近还有人亲眼见到鬼火飘来飘去,听起来像是可有可无的灵异谣传,但若与被压在铁制灯座下那封消失的信件相结合,故事就出现了。是谁在恶作剧或搬动灯笼的?可不可以想像因为这么做,导致那封信被残酷的风给吹得四处飞舞?真相谁也不知道,但也许真的是如此。接着,如果有人拿着灯笼来到小屋,见到的人误认为是鬼火在那儿飘来飘去。因此,纵火犯就是以灯笼里的火为火种。”
江神来了一次深呼吸。
“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容我继续说下去。如果这样的想像与事实相符,就会出现另一个谜团。为了当火种,何苦刻意使用灯笼呢?不仅麻烦,在搬来搬去复回原位时万一被人看到就可能坏了计划。其实,火种到处都可取得,没必要如此费神,甚至现场附近也有。”
“等一等!你说的是进入小屋时看到的纸板火柴吗?当天晚上已经不在那里了,因为连同烟灰缸、烟蒂一起都被警方带走……那是为了调查?l证带走的。”
“我说的不是小屋,是主屋里的纸板火柴,玉?v他父亲收集来的那些。”
“啊……那些……还剩很多。”
椿先生又折了一次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纸板火柴明明距离现场不远,却偏偏要上坡下坡大费周章借来灯笼,实在是想不通。唯一说得通的可能,就只有请小孩登场了。那个小孩偷偷溜出家,利用灯笼放火把小屋烧了。平常去玩时,应该也见过主屋里的那些纸板火柴,但毕竟年纪小,因为害怕而不敢摩擦点燃,也许连纸板火柴要如何点燃都不知道呢!”
眼前出现幻影。双手抱着灯笼,在黑暗的斜坡上缓缓上来的小小身影。灯笼光线从下方将脸庞映出微微光晕,想确认那是谁,但还是算了,因为若专一心思的话,就会漏听了江神的说话。
“认为这只是空想的人就请当作我没说过,忘了也无妨,但躲在密室里的小孩可不会因此而消失。只有小孩有办法拿到手枪,也只有小孩有办法把手枪带进圣洞深处。昨天,那把手枪隔了十一年被取出圣洞,还犯下了连续杀人事件。凶手无法从大树根部的大窟窿潜入,所以必须杀害站在看守柜台里的土,肥先生,因为凶手不再是个小孩了。嫌犯的第三个条件,我说过是(可以拿到凶枪的人),之所以能拿到枪枝,是因为知道枪枝的所在。如此重大的秘密,凶手是不会泄漏给他人的,基于此一要件,我们就以另一个角度来叙违第三个条件吧!嫌犯十一年前是住在种仓的小孩,目前已长大成人。符合此一条件的有三人。”
即使苦于心算如我的人,案情发展至此也不会觉得困扰了。这样啊?但真是如此吗?思绪跟着乱了,一想到这一切就要迈向最终的结果时,膝盖竟不住地发抖。
江神用左手将头发往上撩,右手往前指。
“其中一人是你。”
丸尾拳张开眼睛向后仰。二十一岁的他,十一年前是个小学四年级的学生,虽符合条件,但在子母泽尊人遭杀害时,他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其中一人是他。”
完全伸直的手指前方,是安置弘冈繁弥遗体的房间,他在昨天结束了二十岁的人生。
“另一个人,就是你。”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后排右侧那个人身上。那个人是与弘冈、我以及有栖川同年龄的男子。
他,就是答案。
7
被指为凶手,他却毫无所动,仿佛是别人家的事一般,神情非常自若。是在装傻吗?还是太迟钝了仍不了解目前的情况?额头上连一滴汗水都没有。没有任何反应的表情反而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但是,江神似乎不怎么介意,只剩下他的声音在观景交谊厅里回荡。
“你将手枪占为已有,明明连小孩也知道那是件坏事,你却还是做了,其中缘由我不清楚。母亲死后,父亲移居回到故乡岐阜,或许因此没有机会取回。长大懂道理之后依然保守这个秘密,是因为没有勇气向警方报案?”
无回应。青田好之仍沉默不语,只见他的头左右摇晃,就像觉得课程无聊的学生在松弛肩膀,完全未露出狼狈模样,这一点让我觉得很讶异。
“又或者兴起了想玩一玩手枪的意图?八、九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