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离奇的案件了。”
渐渐来到地面了。在后院,可以看到沿着a栋有一座细长的水池,幽暗的水面摇摇晃晃。
“要不要把那水池里的水放光查一查啊?”我问由良。
“那水池只有三十公分深,是为了将阳光反射到顶栋、b栋、c栋的底面,只要有水即可,所以不深,这是熊井大师的得意设计——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不需把水放光,只需用手电筒照射就可以知道水池里有没有东西。”
“是吗?那么录影带到底消失何方?”
“一定还在我们没看到的地方。记得每次遇上宣称有炸弹的谎报电话时,警方一定会大规模进行彻底的搜索,但那毕竟不是我们的专业,警方的搜查人员则是翻遍了每一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我们自然无法达到警方的水准。”
“若真要达到那样的程度,协会里岂不都闹得不愉快了?”
“实在是没办法。每次遇上电话谎报炸弹时,就会有人怀疑是不是警方自导自演,目的只是为了搜索我们本部。部分媒体也这样报导,搜索任务结束时,搜查人员每一个人都累坏了,看来那也并非空穴来风、胡乱猜测。神仓这个地方本来就很平静、祥和,平常我们也不会去麻烦警方,但警方似乎无缘无故就对我们不是很友善。就算宣称有炸弹是捏造的假消息,但我们仍然不可能与官府作对。结果,我们也只能安慰自己说,经过如此大阵仗的搜索,正好也可以证明我们是清白的。”
椿先生对官府二字有一些反应,但并未说什么。
“警方也检查了野坂代表的房间吗?”
“当然,毫不留情。他们说万一发生爆炸很危险,藉此把所有会务人员都挡在外面,甚至连私人物品都不放过,那是一种屈辱。会同搜索的臼井局长也一路咬牙切齿,忍住心中就要爆发的怒火。”
交谈之间,已来到地面。眼前有通往圣洞的连接走廊、a栋建筑,以及被后山包围没其他用途的空间。仔细一看,水池的水果然只及膝盖深,委托一流建筑师设计的建筑,都是以一些小惊奇、小花招堆积起来的。
“有件事我想请问一下。”吹雪说道,“先前,江神先生听到本庄推餐车的声音时,脑子里是否闪过‘东塔是否尚未调查”的念头?”
“不,在那之前就已经纳入可能性的考量了。当时之所以冲出接待室,主要是不让本庄小姐一个人上塔。若是让她独自上去的话,就会制造出回收录影带的机会。”
“你的想法是,如果本庄有嫌疑,那就必须阻止;如果是清白的,则必须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去证明,避免她反而变得有嫌疑?这么说的话,我就可以接受。当你在叙述录影带所在之处的假设时,餐车正好通过吧?我有个怪想法,如果是餐车的声音让你突然闪现那种假设,那么整个事情的顺序就会相反。你当时的假设是原先就有的吧?”
“其中之一是东塔。”
“其中之一……还有其他假设?”
所有人都注视着江神。
“是的,事关成败。”
6
楔形门挡塞进门下,待命室的门是开启的。对协会而言,这情况一点都不有趣,但迫于情势不得不如此。吹雪开始大吐苦水。
“就算发生杀人事件,这里无分昼夜都必须有人看守。然而,在嫌犯可能还藏匿在馆内的情况下,背对房门守护圣洞是一件危险任务,因此不得已之下,只好打开房门。我相信,再大胆的嫌犯想在这里行凶恐怕也很困难。”
这项措施或许会让嫌犯有所顾忌,但并非万全之策。即使房门全开,由于看守者站立的柜台位于房间左侧,从走道看进去有死角,难保嫌犯不会利用此一弱点。反正不会出现外星人,其实可以干脆先停止看守勤务,直到案子解决了为止再派人看守也行。
进入时,吹雪局长先报上一声“吹雪、其他五名!”也许进入待命室的规则紧急更改了。只见看守台后方的稻越草介朝向前方,回应“目前尚未降临。”这让我感到一阵虚无。
国中时,有个同学说:“等待是一件快乐的事,一点儿也不难过。与朋友相约,时间到了没出现,千万不要心浮气躁。不妨在心中思考对方会从哪个方向过来?来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见面时会对我说什么?边想像边往右、往左瞧,或是看一看手表,就这样不断反复,不是很快乐吗?”我只要对方一没到,让我感受到的就只是痛苦、不安与发怒;当然,有时候也会觉得悲伤。我想,应该会有种种的情绪——后来,我才知道那位同学有个抛家弃子、离家出走的母亲。幼年时,不知离去的母亲是生是死,但是他一直相信母亲总有一天会回来。听起来很悲伤,但他那句“等待是一件快乐的事,一点儿也不难过。”却在我脑海里苏醒,久久萦绕不去。可是又想想,是否没有值得我如此苦候的人?才这么一想,却又开始希望能有什么让我得以焦虑等候的人事物。愈是焦躁不安的等待,难道不会愈寂寞吗?没错,那时候的我是很寂寞。
稻越就站在同事遭杀害的现场,忘了恐怖而继续值勤看守圣洞,甚至还非常认真地回报“目前尚未降临。”这会不会太不值得了?——对此,我开始觉醒。对寂寞过度敏感的我,或许才是人类协会理想中的会员。他们不是别人,而是我的一部分。
“累了吧?还好吗?”
吹雪这么一慰问,稻越仍是两眼直视圣洞,一手握拳高举。
“这一点小事没问题,明天早上为止都包在我身上!”
“也别太勉强了,你打算通宵看守,连厕所也不去?凌晨的时候,我会派人过来轮班。排班表被打乱了,目前还没决定由谁来替换。”
“我想就由我来站就好了,协会目前正是需要打起精神的时候,若不坚持下去,人类的希望就会崩溃。我只能尽一点微薄之力,但一定会全心全力地投入,希望能贡献出一些价值。”
像极了一只在摇尾巴的忠犬,房间里弥漫着悲壮的气氛。人类协会的确掌握了人心,但要我产生共鸣势必还有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