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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的打鼾声吵醒了我,但因为朝阳正面直接照射在脸上,也可能是阳光让我起床的。望月的棉被下空无一人。
盥洗完毕,换上衣服,下楼去看看,该不会是在休息室看报纸吧?然而却不见学长踪影,反倒是女老板出现向我道了一声早安。
“在找同伴吗?他和老板出去散步,顺便参观蕈菇的栽培,那地方不远,很近!”
离早餐用餐时间还有好一会儿,所以打听了一下位置想去看一看,而且今天天气也不错,到外面走走还可以吹一吹一年来没吹的口哨。
进入山林不久,眼前随即出现塑胶布棚搭的温室,里面有两个人,找到入口后,说了一声不好意思,便钻了进去。
“早安!”
老板神情愉快地打招呼。今天早上,他的嘴巴并未蠕动。望月则是举起手唷了一声。
“长得好多呀!这是栗树吗?”
几十根的粗大木干,像合掌一样地分从两侧架在一条木架子上,木干长约一公尺,直径约十公分。树皮都已扒光,但放眼望去并非都是蕈伞张开的画面,反而都是才刚开始生长的菌丝,木干上只能看到白色班点。
“不,是橡树,蕈菇的栽培一般都使用橡树、山毛择,以及其他橡树之类的树种。在这些原木上播下蕈菇的种子,然后等待发芽,换句话说,这些原木也就是蕈菇宝宝的摇篮。以电钻在原木上钻孔,然后再将育有菌丝的木楔子打入这些小洞里面,但真正栽种蕈菇的树种是一种叫??木的树干。那么,这些原木使用过后就丢弃了吗?不,不会如此浪费。只要养分还足够供应蕈菇宝宝成长,大概还可以用上五到六年的时间。”
没想到(蕈菇宝宝)这样的字眼会出自眼前这位老板之口,不仅表情柔合了许多,而且还洋溢着一脸的幸福。
“知道吗?有栖川,当初所谓的蕈菇栽培,只是顺着奄美大岛吹来的风而带过来的种子附着在原木上,然后就这样等待蕈菇的成长,一切成果都要靠运气。至于现在这种栽培法,则是由森喜作博士开发出来的,让我们一年四季都有美味的蕈菇可以享用。”
接着,望月把刚刚听到的知识现学现卖了起来。
“没错,以前的蕈菇栽培根本就是在赌博,收入不稳定,天不从人愿。税务署也很顾虑到这种现象,所以菇农与小说家的课税基准就列为特别课税类别。”
就只有菇农与小说家列为特别课税类别。难道真有如此神奇的分类吗?以作家为志向的我,一听到此番说法:心头不禁与菇农有了一股亲密感。
“这可不只是兴趣或玩票,不仅收获那么丰盛,而且昨天我们享用的蕈菇每一个都是肉厚味浓,真的很好吃!”
老板因为这句赞美之词也露出了喜色,不知何故,连望月也是一脸得意地说道:
“等等,我看你只触及天川先生厉害之处的凤毛麟角而已。老板并不因为原木栽培的成功而满足,他还有更深入的研究哩!就是——过来一下,这里、这里……”
连天川昭彦先生都无法阻止,望月迳自拉着我到温室的一角,只见摆放着一套用途不明的机械。
“目前只是准备阶段,还无法实际示范,”老板跟着走过来,“就针对原理说明一下好了。这套设备主要是以脉冲放电的方式刺激段木,各位看到段木就这样排一整排,我在正中央那根的顶上钉了一根钉子,在钉子上放电三百千瓦后,若再浸泡于冷水中,就可以产出大量的蕈菇宝宝。”
“如此放电刺激,蕈菇就会长得很好?”
“是的,以前有个传说,只要落雷在某处,那个地方就会长出蕈菇,这并非迷信,而是事实。为何如此,至今尚未有科学上的证明,但类似的现象也可在其他生物上观察得知。其中一说是,由于电的刺激,受到惊吓的蕈菇感觉到了危险,为了保存族群,于是激增繁殖能力。为了确立这种栽培法的可行,所以我就研发出这套设备,而且打算拿这批冬天种植的菌种来试一试。”
仿佛变了个人似地,侃侃而谈了起来。他说本来没打算如此投入蕈菇的栽培,但人有个着迷的对象也不算坏事。
大致参观了一圈后,我们便步出了温室,只见老板在带回去的塑胶袋里,装满了香菇干和珍珠菇,大概是为今天早餐做准备!原因出在蕈菇,昨天思绪一直受困于怪异幻想,或许也是因为晚餐吃了菇类大餐吧!
“采了相当多的蕈菇呀!全都是给房客吃的吗?”我问道。
“这些是吃不完的,我还要分送给附近邻居和协会,让他们高兴高兴。”
老板和〈城堡〉的关系应该不错!经由他来发声,应该行得通吧!
“我想到总本部里面参观,不知能否由旅馆方面出面联系?”
“其实不必经由我们出面,您也可以直接去提出申请呀!连续假日期间,就有不少团体到里面去参访,但人太多的话,也有可能婉拒。不过,最近这几天参访的人应该不多吧!”
“若是不让我们进去呢?”
“到时候您回来找我出面,结果还是一样的。若遇上重大活动时,他们也会谢绝外人的参观,这种情况就无能为力了。”
看来这条路也没什么指望了,失望之余不禁叹起气来,而望月在一旁立刻搭话道:
“烟火让麻里亚吓了一大跳。怎么事前都不说一声,就带她到广场去呢?”
“只是想作弄她一下!”
“还真是爱恶作剧的有栖川呢!你这么做,是为了加深彼此之间的亲密程度吗?”
这种问法还是头一遭遇上,因此不免一阵慌张。
“我可没这么想,你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