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时是何时呢?——是的。就是八木泽君进入音乐室之前。凶手于三点半之前进入音乐室,在那里埋伏等待钢琴家。”
她轻轻地将右手抵在额头上,旋即又将其放回膝上。
“要埋伏必须在某处藏身。那个房间中有一个绝好的地方,就是那个中国屏风的后面。八木泽君自门口走向钢琴前方期间,绝不会发现屏风对面有什么东西。凶手在他埋头演奏时偷偷出来、绕到其身后是很容易的事。然后用匕首刺向他。——我想能做到这一点的全世界只有三个人。”
“三个人?”琴绘说道,“你说都是谁?”
“他进入音乐室时,我与铃木女士分别在自己的房间中。前田夫妇、千原小姐、小菱君在客厅。再除去与活着的八木泽君在房前分别的麻里亚之外,余下的嫌疑人只有你、木更夫人、志度君三人。”
“不过现在你好像只是以我一个人为敌吧。”
她用鼻子哼了一声。
“木更夫人与志度君不可能是凶手。为什么?——因为你做了一个画蛇添足的处理。”
“你是指什么?”
“是指将‘ミツル’这种香水洒在现场的事。这件事毫无意义吧?”
“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你在图书室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可是,你大概没有自始至终都听完吧。所以你可能不知道香水被洒在小野君尸体上的合理意义。你或许只是希望直面八木泽君被杀的我们会陷入混乱,从而怀疑这是由同一凶手所为的连环杀人,所以才在八木泽君被害现场也洒上了掩人耳目的‘ミツル’。”
“你好像又开始空想了。”
“那么,您可以认可我前面所说的凶手是埋伏在屏风之后这一段不是空想吧?”
没有回答。
“总之,将香水洒于八木泽君的尸体及钢琴之上对凶手而言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没有三点半的不在场证明且彼时持有‘ミツル’的人,只能指向你一个人。——你提供的证词中说自己三点二十分到四十分之间位于调香室,四十分到四点之间位于自己的房间中。并且你还说过你在调香室时‘ミツル’还好好地摆在架子上吧?倘若你的证词无误、木更夫人与志度君是凶手,彼时‘ミツル’应该已从架子上消失了。你的话是矛盾的。那时你并不在调香室。而是携带匕首与香水瓶屏息藏于中国屏风之后呢!”
她依旧没有放弃抵抗。
“也未必。”
“为什么呢?”
“你无法断定凶手自调香室取出香水是在三点半之前不是吗?或许凶手看到了我进入调香室,便姑且先杀害了八木泽君,之后又去取出了香水。”
我佩服能够立即如此反驳的她。然而,这条退路亦被江神学长所阻。
“不对。我检查过八木泽君的尸体伤口。香水渗入了伤口凝血中,很明显被刺之后立即被洒上了香水。不是凶手迫于强迫观念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洒上香水,才在杀人之后去调香室拿取的瓶子。——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就是我确认你就是凶手的瞬间。”
江神学长之后一口气跑到了终点。
“我问你三点二十分到四十分之间在调香室时,‘ミツル’是否在架子上时,如果你回答‘这个嘛,我记不太清楚了’,我便不会从你们三人之中寻找凶手了。可是你斩钉截铁地断言说‘在’。如果你不这么说便不合情理吧。偏偏那个‘ミツル’的蓝瓶子是最引人注目的。你可能认为,如果你回答记不清在或不在便可能被人怀疑你是否果真在调香室吧。要立即回答,你觉得回答‘在’是最安全的,这也无可厚非。”
睁开眼睛后,琴绘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宛如看到了无声电影中恐龙倒下的一幕。
4
“你想让我怎么样?让我相信你这些信口雌黄的话而进行忏悔吗?”
旋即,她张嘴这样询问我们说。她的声音嘶哑,仿佛突然衰老了一般。
“我想知道真相,想与你单独谈谈。在把你交给警察之前。”
这就是江神学长的回答。
“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这些危险的谬论吗?——你果然是个笨蛋啊!”
“我想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笨。”
“小毛孩儿说什么大话啊。”
虽在骂人,她的话中却不再有怒气。
“你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什么啊,你觉得我还想再杀人吗?”
她怒上心头一般说道。
“那倒不会,可是你还有很多想要消除的证据不是吗?与八木泽君及室木君所写的联络信及契约书已经处理完了吗?你不想在八木泽君的尸体伤口上做手脚吗?你不想让大家以为还有一个贴有‘ミツル’标签的瓶子吗?”
“你居然会这么说!真是过分……”琴绘此次出声叹息道,“亏我还一直在为你调香……”
“是‘ジロー’吗?”
她静静地笑了。
“是的。以生长在枞树皮上的树苔为香精,应该会是种稳重优雅而神秘的香味。”
江神学长似乎没有找到应答的话语。
“你不要误会哦,我可不是打算创造出来后洒在你的尸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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