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是一个让我不得不随之而去的背影,“真是个让女生哭泣的背影啊!”
他摸了一下鼻头。
位于音乐室隔壁的八木泽的房间门开着,那里自然没有光亮。遗体被横放在床上。江神学长将烛台交给我,自己靠近床边。
“你给我照着。”
遗体仰面向上,他将手置于自己面前的遗体的肩上。我无法正视尸体,便将脸转过九十度,使劲举着灯。从他一言不发来看,我应该照得还不错吧。
我听到遗体翻转的声音,床嘎吱嘎吱地微微作响。他让尸体俯卧,就是说他正在查看尸体背部的伤口吧。虽然吃惊,我却佩服于他坚韧的精神。
“再往这边一点。”
我虽然照做了,但恐怕没起到作用,他轻轻从我手中取过烛台,自己将灯靠近目标物。摇曳在墙上的他的影子,正弓身将脸靠向尸体。如木偶般站立在其身边的影子——当然是我。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我在监视门会不会突然打开,然后有什么凶恶的东西侵入。连拿烛台的工作都未能胜任的我,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渗进去了。”
我听到了江神学长低沉的声音。
“什么渗进去了啊?”
我依旧死盯着门口询问说。
“血渗在背上的伤口周围后凝固了,好像也有香水渗进去了。”
“当然会渗的吧?”
我的声音无法掩饰地清晰地颤抖着。
“凶手捅了他之后立即就洒了香水。”
你就是想特意确认这一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江神学长——”
我对着他的影子喊道。说说话心情才会更好。
“什么事?”
“杀害小野君的是八木泽君吧?”
“我确信。”
他的影子再次弓身检查尸体。
“那八木泽君为什么被杀了呢?是因为他就是杀害小野君的凶手吗?”
“喂,麻里亚。”
江神学长的影子抬起上半身,与我并肩站立。他似乎已经达到了目的。
“我们在图书室说是八木泽君杀害了小野君,离开房间时窗子是开着的吧?那窗子在我们进去时可是关着的。”
“嗯。当时是我面窗而坐的,可是直到江神学长你说我都没有发现。”
我想起了摇曳的窗帘。
“是我们正在说话时有人打开了窗子,为了偷听。”
“真的吗?”我看着他的脸问道。
“没有证据。窗子下面是混凝土,所以连脚印也没留下。但是窗子不可能无故打开。”
“偷听……我们可是说八木泽君就是杀害小野君的凶手啊!那个人明明听到了这样的话为什么还……”我终于恍然大悟,“那个人没有通知大家八木泽君就是凶手。也就是说……那个人听了那些话所以才想杀他的吗?”
“没有证据。”今夜的江神学长似乎很喜欢这句话,“只是单纯的猜测。”
“任何事情都是从猜测开始的。——这么说杀害八木泽君的动机有可能是复仇,洒香水或许也是复仇的表现。”
“说到复仇,比如说木更夫人?”
对于江神学长的话,我摇了摇头。我突然很讨厌就案件进行种种推测。
他推着我的背说,我们走吧。
“我们去音乐室吧!”
他提出了似乎很愉悦的建议。我一边不安地想着今夜会做何样的梦,一边叹了口气顺从了他。
我们回到走廊后,又进入了隔壁的音乐室。我们静静地打开门,里面亦是一片漆黑。就连窗边也没有月光。天气似乎又要变坏了。
江神学长缓缓地左右移动烛台,看着房间内的情况。一滴烛泪啪嗒一声飞溅在地板上。橙色火焰首先照射出的是盖子依旧开着的钢琴。其宛如中世纪的拷问刑具一般恐怖。右侧角落中的中国屏风隐约闪耀着金色光芒,也让人毛骨悚然。“ミツル”的余香仿佛芳香的尸臭一般,而凝神倾听,被凶手所阻断的声音似乎抱恨成为了回响。——我就像这般,极其害怕。
江神学长大模大样地走向钢琴,窥视着琴盘。凝神注视片刻之后,又落下了食指。如尖叫声一般的“do”。他一边将身体向左侧移动,一边将琴盘从最高音抚至最低音。
“声音没有异常。”
他透出了这样的喃喃自语。他似乎在实验什么。
他依次摁着黑键。所有的音都正确。确认过之后,他只使用黑键即兴演奏了一首中国风的小曲,不知是否在开玩笑。这是不会弹钢琴的人经常玩的游戏。
“你是来练习的吗?”
我挖苦了一句,他便骤然停手。真是个好孩子。
“抱歉。我喜欢那个。”
他用自琴盘上抬起的手指指了指中国屏风。你为何说些毫无价值的话呢?想到此我竟有些许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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