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他似乎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证据啊,虽然没有物质上的证据,但是我可以证明。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反复说遗漏点遗漏点,实际上说的就是这个。——喂,信长,那封信是在哪儿被发现的?”
“在相原君尸体的口袋里。”
“从哪儿的口袋里?”
“牛仔裤。”
“牛仔裤的哪里?”
“屁股上的口袋里。”
“右还是左?”
“嗯……是右边。”
望月因此将食指指向了织田。
“这不是很奇怪吗?相原君可是右肩受伤,连字都写不好。你觉得这样的人可能把东西塞到右边的后口袋里吗?”
被驳倒了啊,我如此想道。我没有发现这一点。
“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问题。如果硬要塞或许是可能的,可是他不用忍住疼痛特意塞到什么后口袋中也是可以的吧?他前面的口袋中没有装任何东西,所以他既可以把信件放入那里,也可以与钱包一起放在包里。”
“确实如此。”羽岛插话说道。
“我们忽略了这一不自然之处。如果用观察和推理的话,就不用错误地以为‘相原收到了来自凶手的那封信,携信来到了现场’了。事实上,从一开始,即使没有有栖的涂鸦,我们也应该可以推测出‘虽不知是谁写了那封信,但将其遗留在现场是凶手的意志所致’。大家的眼睛都忽略了这一点。”
这真是望月周平的荣耀聚会。可以说,他以此拂去了自己在雨中交战时的窘态吧。织田似乎也对此表示认可。
“那么,得到各位认可后就到方才羽岛老师所说的结论了。也就是说‘没有七点的不在场证明又有九点的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是凶手’。”
我觉得很奇怪。我本以为快乐的游览旅行开始了,飞机却似乎已开始降低高度。我姑且认同他之前的推论吧。然而,‘没有七点的不在场证明又有九点的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是凶手’这一结论是不是并没有那么大的意义呢?我总觉得这个村中有很多这样的人。
在我所知的范围内进行思考吧!符合条件的人首先是我们三人。到七点二十分羽岛来邀请我们之前,我们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之后一直与他一起在福寿屋。我们最清楚自己的清白,但在警察看来我们充分符合上述条件。这样就可能自寻烦恼。即使是羽岛,条件也与我们相同。然后是爱幻想的邮局职员室木典生。他出现在福寿屋时是将近九点。他没有那之前的不在场证明。
其他人则不同。保坂明美、中尾君平、西井悟三人既没有七点的不在场证明,也没有九点的不在场证明。——然而,仅拥有更少不在场证明的人,怎能因此而免除嫌疑呢?我陷入了沉思。即使凶手采取了如望月推论般的行动,也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凶手身上发生了某种不可预知的事情而未能制造九点的不在场证明。事情并不像他说得那般单纯。
“我想您可能经过了深思熟虑,可从这一结论似乎不能得到凶手是谁这一答案啊!”
明美的表达很优雅。最终,望月只能得到努力奖了。
“很遗憾,恐怕是这样的。”望月自己承认说,“但是,我认为嫌疑人的范围被大大缩小了。”
“可是,如果这样,我和望月君你们也在嫌疑人的范围之内啊,”羽岛想到后说道,“而既没有七点的不在场证明也没有九点的不在场证明的西井先生与保坂则在范围之外。这好奇怪啊!哎呀,虽然我并不是想抓住那些可以脱离嫌疑范围的人的手腕把他们拉回来,可总觉得,若是这样,那一直一个人待着、没有什么完整的不在场证明的人反而更好啊!”
“我脑袋累了。”
明美用测量体温般的手势将手置于额头说道。
2
“我们最好把这些话也告诉刑警,望月君刚才指出相原君将信放入右侧后口袋很奇怪,我认为这有充分的传达价值。”
被羽岛一说望月谦逊地说道:
“警察很快也会发现的吧。或许只是由于他们没有亲眼看到相原君的右肩有多痛,所以才无法立刻领会的。”
“可是,既然已经发现这一点了,真想趁势一气找出真正的凶手呢!”织田遗憾地说道。
趁此机会,大家开始了漫无边际的闲谈,以放松自己的大脑。羽岛开始施展自己能说会道的才能。
“与孩子打交道,我经常思考的问题便是,不能小看他们啊!我们应该认为,他们对于大人们的言行所倾注的视线,与大人们之间互相倾注的视线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我们如果轻视他们——”
他正在高兴地讲述自己幼稚拙劣的谎言被儿童看穿而反省的亲身经历。已听够别人说话的我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
“……也有与其相反的。对孩子估计过高也是不对的。孩童时期可看到的东西一经成年便看不到了。虽也有如此感伤的说法,我却不能苟同。孩子做的梦净是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他们没有做梦的力量。可以沉浸在深沉的梦之中的是大人。而且,大人一生也无法忘记自己在孩童时期所做的朦胧的梦。所谓的梦大概是……”
他如此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我独自沉浸在重新探究相原被杀一案真相的思考中。
刚才设立了“没有七点的不在场证明又有九点的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是凶手”这一假设。然而,这一推理是否果真中的?即使是凶手将信硬塞入了尸体口袋,将“7”改写为“9”这一节也依旧稍显勉强。若密会时间为九点,则相原君的行动中就会出现两个半小时之久的空白期,这不合情理,这一论据似乎很有道理,却总让人觉得缺乏决定性依据。在此两个半小时之内,他或许只是在寻找拍摄对象而四处游荡。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