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电话。他表情凝重地回答说“好的”、“嗯”,却不知道在说什么。不久,他重重地说:“我明白了。”便放下了听筒。他依旧表情凝重地看着我们。
“他说发生了泥石流不能马上过来,还把验尸工作交给了我。”
“泥石流?”我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据他说并无大碍,但要打通道路到达这里恐怕要到黎明时候了。他还跟我说要在那之前保护现场。”
电话与电都恢复了,雨也停了,此时道路却因泥石流而阻塞了,这是运气差,还是在此种情况下仅能打通电话已属万幸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中尾麻利地换好了衣服,取过了问诊包。
“来,请你们给我带路。”
“请等一下。”
望月的一句话让我突然刹住了脚步。
“怎么了,望月学长?”
“我们得回一趟旅馆通知老板娘。她在担心呢!”
中尾焦急地说:“请使用这个电话吧。这样快些。”
望月接受了他的提议。只是,不知他是想避免因说发生杀人案件而惊吓到老板娘,还是觉得解释很麻烦,他只是敷衍老板娘说相原与我们今晚都在中尾医生家留宿,不回去了。
“好了,我们走吧!”
我们四人以中尾医生为先锋走到屋前时,听到有个声音问:“发生什么事了吗?”邻家的窗口打开了,羽岛教师探出了头。从服装判断,他似乎还没有入睡。
“哦,老师啊,好像出大事了呢!”
中尾简短说完后,羽岛也要一起去。既然听说了这么大的事件,大概也无法睡觉了吧。更何况现场是自己曾经任教过的小学,也就更不能不管。
我们五人成群跑向了废弃学校。边跑边无意中抬头看着天空的我,在那里也发现了异常。不对,只是有些惊讶,既非异常也非其他。
在云间可以见到月亮。
2
“从死亡时算起,已经过了四到六个小时了。”
中尾蹲在尸体旁边说道。羽岛与我们三人并排站在走廊中,透过窗口看着他验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地方面对这种事情。
“是用绳子之类的勒紧脖子造成的窒息死亡吧?绳子还没发现,不过搜查证物是警察的工作——现在的我只能知道这么多。”
中尾起身后,低低地说了一声,伸了伸懒腰。
“已经可以了。”羽岛在窗外说道,“死后过了四到六个小时,也就是说死于昨晚七点到九点之间是吧?可是如果要早上以后才调查,死亡推断时间不是也要变得更宽了吗?警察委托大夫您马上进行验尸是很明智的。”
“就是说信任中尾君平这一村中名人吧。”
中尾似很感叹一般摇了摇头。走到我们所在的走廊后,他似卸下了肩上的负担般点着了烟。
“我们去那边的房间吧!”
我们走向了旁边的教室,坐在了冷飕飕的椅子上。到底是小学生所坐的椅子,屁股都到了外面。或许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教室里的空气里满是尘埃。不知是出于习惯,明知灯不可能亮,中尾还是不知不觉按了一下开关。
“中尾大夫,不可能亮的。这里已经废弃好多年了。”
被羽岛一说医生苦笑了一声,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
“话说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旅行者相原君竟然遇此横祸。”羽岛说道,“这也很难想象是强盗所为吧?”
“是啊。”中尾说着,将烟灰胡乱抖在了地上。
“看来不是被强盗袭击了……至于是不是招人怨恨被人杀了就更不像了。这个村里本来也没有几个人跟他说过话。”
“这也是。哎哟,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羽岛把交叉的双腿换了过来,他在思索。
这个村里没有人憎恨相原直树憎恨到想杀他。是这样吗?他只是为了偷窥木更村而来的,在这个村里,对村民而言他应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旅行者,与他接触过的人大概屈指可数吧。我数了一下,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中尾医生、保坂明美、旅馆的老板娘、福寿屋的老板,昨天下午来的西井悟……他与羽岛教师及邮局职员室木典生也见过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在这些人中有谁又为何会萌生杀意?
先等一下。还有其他与他接触过的人,而且接触方式不友好。不言而喻是木更村的人。我想起了那个叫八木泽满的男子的脸庞,他采取暴力手段赶走了非法侵入的相原,或许还有其他对相原极度不满的村民。例如,那个叫志度晶的放荡不羁的诗人怎么样?或许不是他。因为,他在提及相原时不像在抑制愤怒。虽不知姓名,与我们扭打在雨中的其他人之中或许有符合条件的人。
对了,千原由衣怎么样?自己不仅从演艺界,甚至从社会逃离,伤心地在木更村默默生活,对自己穷追不合的狗仔——相原在她眼中恐怕就是这样的形象吧。若事实如此,相原被憎恨也是理所应当的。虽然我不知道由衣是否过度思考到想杀了他……
等等,等等。我将手抵在了前额上。虽然木更村的村民中可能有人对相原抱有敌意,但他们之中不可能有杀害相原的凶手。龙森河上所架大桥坠毁时是昨天上午十一点左右。自那以后两个村子不可能有来往。若案件发生在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就是说木更村的居民全体清白。
可是——
虽又回到了原点,这个叫相原的男子对夏森村的村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