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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死了?”
我边询问着把脉的望月,边弯腰窥探着倒在地上的相原的脸。相原双目圆睁,眼睑再也没有动过。
“喂,这下可完蛋了!他被杀了!”
织田的话回荡在我茫然的脑海中。被杀了?他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正想着,织田一声“快看”掀开了夹克衫的衣领。那是乌黑的一圈,可以看到被勒死的痕迹。
“是吧?他是被勒死的。这个发现可了不得!”
望月使劲咽下了一口口水。
“遇见了去年夏天以来的杀人事件啊……”
“我可是今年夏天以来。”
我环视四周。周围并无凶手潜藏的迹象。相原已死去很久,这一点通过看尸体便可明了,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进行了确认。
相机与钱包乱七八糟地散乱在地上。我的咽喉如月球表面般干渴,连可下咽的唾液都没有。
“有栖,你没事吧?”织田窥着我的脸色说道。虽不是没事,但还站得住。我姑且回答说:“没事的。”
“我们立刻通知警察吧!还好电话已经恢复了。”
织田说完,望月说:“警察要叫,不过最好也把中尾医生叫来。即使已经确定相原君死亡了,可我们也不知道警医要多久才能到这儿。”
织田决断迅速。
“就这么定了——我们借中尾医生家的电话联系警察吧,那样快些。”
我们冲出了废弃学校。
——摄影师为什么被杀了?谁把局外人的他杀死了……
我边跑边思考着这些。因为思考一些东西可以使我暂时忘却死者的脸庞。
——所幸麻里亚没在这里。
我首次对此表示感谢。
羽岛教师家依旧亮着灯,诊所却如方才所见,一片黑暗。我边抱歉地想着医生大概正在熟睡吧,边按响了门铃。几分钟后,我刚想再一次按门铃时,磨砂玻璃对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怎么了?是急病患者吗?”
身穿睡衣的医生披了一件和服外衣,用刚睡醒的鼻音问道。由于我与他正面相视,我便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大夫,请跟我们一起去小学的教室。摄影师相原君出事了。”
我必须说清楚。
“他倒在那里不动,他死了。”
再说清楚点!
“而且好像是被杀的,被人勒死的!”
中尾满脸狐疑地看着我。
“那个摄影师被杀了?在小学的教室里?你不会在逗我玩吧?”
“我们不会在半夜开这种玩笑的。您来了就明白了。——对了,大夫,电话能不能借我们用一下?我们必须通知警察。”
看到我们散发的不同寻常的气息,听到我们说“通知警察”,他似乎终于相信我们了。“电话在那里。”说着他将我们引到问诊室,看过拨号备忘录后告诉我们杉森署的电话号码。
我平生第一次给警察打电话。我刚在困惑该如何发出第一声,电话里便传来了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一句话——“我是警察。”
原来如此,警察接电话时说“我是警察”啊,我惊讶于这奇怪的事情而一时支支吾吾。
“喂?”
“啊,在,这里是夏森村,我们发现了奇怪的尸体,好像是杀人案件。”
“您是从哪儿打的电话?您叫什么名字?”
可恶,应答真够平静的!他是不是本人没有那么可恶?
“我叫有栖川有栖。我借夏森村诊所的电话给您打的。”
“有栖川……你说什么?”
完了,名字奇怪的人不应该来紧急报警。
“不要用什么全名报姓名啊!”望月在我身边喃喃自语说。
“我姓有栖川。”我重新清清楚楚地说道。
“在夏森村发现了奇怪的尸体是吧?在村里的什么地方?”
“夏森村的废弃学校的教室里,请马上过来。”
“等一下,所谓奇怪的尸体,是什么状态呢?”
“脖子有被勒的痕迹,不是事故或者自杀。”
“我明白了,请不要挂电话,稍等一下。”
叫我等算什么啊?!我感觉很奇怪。由于我缄默不语,周围的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正当我要向他们解释时,低沉的声音回来了。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刚才说您是用诊所电话进行通知的,那请问中尾大夫在旁边吗?”
“在的。”
“能不能麻烦你把电话转给大夫?”
“……好的。”我边把听筒递给医生,边说,“警察说让我把电话转给您……”
中尾迅速接过听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