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导致杀人剧的开端吗?我没有这种感觉。
“那么八木泽君,”哲子改变语气转向了反攻,“所谓不能容忍小野君的下流计划的人是谁呢?你想说首先就是我们夫妻俩吧?这没问题。其他人就没有了吗?我觉得有啊!”
哲子喋喋不休地说道。我立刻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八木泽似乎也察觉到了而欲言又止。
“这可不是我想说才说的。是你让我说的,八木泽君。——依我看,最可能认为与其离开这里还不如死了的人,就是由衣。”
由衣弓身低下了头。她没有否认的意思。我心中痛楚无比。哲子的话残酷地击中了由衣的要害。自己投出的石子弹了回来,眼看就要击到自己心爱的水晶公主了,八木泽没有沉默。
“这不对。由衣不可能做那么恐怖的事。我连想象都无法想象她在深夜进入漆黑的洞穴。更何况是杀死小野君这么个大男人,还切掉耳朵,还要把尸体搬到岩台上。”
“不是不可能哦。”哲子挑衅说。
“就是不可能。”
哲子摇了摇头。八木泽一脸随你怎么说的表情,仰头看着天花板。
“还有,我们正在调查动机,你却说什么不可能搬得了尸体什么的,我希望你不要依自己方便转移话题。——不好意思啊,由衣。我不是觉得是你做的才这样说的。因为八木泽君只想把我们当恶人所以才无意中……”
听到哲子的道歉,由衣似蚊子哼哼般回答说:“我明白。”
八木泽痛苦得扭曲着嘴唇。
“不过其他人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是吧,冴子?”
“我?”冴子说着看了看哲子。她似乎想说她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自己的名字。
“就是你也不想离开这里吧?而且是因为小野君势利而幼稚的计划——”
“能不能请你说话小心点儿,哲子?”
菊乃的声音如柔软的鞭子一般飞了过来。哲子吓了一跳,一只手捂住了嘴。
“……非常抱歉。”
“您认为与其被赶出这里,我可能会杀害小野君吗?”
说“我”字时,冴子将手放在了胸前。较之似乎怒火冲天的哲子,她手的动作实在很高雅。
“我并不是说你可疑,我只是想说,反对小野君计划的并不只有我们夫妻两个而已。——是吧,志度君?”
志度拨开散乱的头发,瞪大了眼睛。
“这次轮到我了?”
“嗯。我就不跟你客气什么了。朝气蓬勃的天才诗人志度晶,如果被赶出这里,你要去哪儿?”
“哼,用不着你来管!”
他咋舌说道,好像不仅没有心情不好,反而觉得很滑稽。
“我不认为你能容忍小野君的迪士尼乐园建设。你也是我和由衣的同伙。”
“你想在胸前贴一样的徽章吗?”志度充满讽刺地说道,“我觉得都快变成画师的缅怀会了呢!——你还想把谁弄成同伙?”
哲子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小菱君完全面无表情所以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也许已经做好回家乡寺院的准备了吧?有马的话,我觉得她不是非留在这儿不可。对于给这两个人贴上徽章我感到很犹豫。”
八木泽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说:“那我呢?”
“在我看来,你不是个以离开这儿为痛苦的人。在外面多受受刺激倒是更好。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吧?你来这里两年。虽然我没有恭听过,但听说你创作的曲子也很快就要完成了。不过呢——”
“不过什么?”
“你心爱的人由衣不想离开这里,所以你没有办法。所以你可能是为了她而想保住原来的木更村。”
我本想看看他是生气还是嘲笑,却发现八木泽非常认真而又目不转睛地看着哲子。
“真不凑巧,您推测失误了。如果木更村将不复存在,我不会做那样的事。为了让由衣可以离开,我会帮由衣找回勇气。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
他有些羞涩。由衣心情不悦地扭动着肩膀。我很理解她的心情。
“那我怎么样呢,哲子?”
琴绘如此问道,并重新戴了戴眼镜。表面上看不出她的任何感情。另一方的哲子被不同的人接二连三地询问,似乎已开始疲惫。她饮了一口咖啡。
“请你给我贴上那个徽章什么的吧。我曾经很明确地表示过我的意思。前天,菊乃夫人公布婚约时我就说过了。我不想把游客叫到这里来什么的。您还记得吧?”
大概是出于年长者的威严吧,面对气定神闲的琴绘,哲子话也没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似乎迂回到了守势。
“不过,我也没想过要把小野君杀了,即使我把他杀了,别说把尸体搬到那么高的地方,就是扛我也扛不起来啊!”
让哲子冷静下来的琴绘,缓缓地宣告着自己的清白。这虽无可厚非,被不断提到的“杀”这一词汇却针扎似的刺痛了我的心口。
这时,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了奇怪的一声“嗯”。
“你们刚刚没听到什么吗?”八木泽环视大家之后询问说,“我听到河那边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嗯。我似乎听到了泥石流一样的沉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