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吼叫着说完后,我看到相原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股悲伤的神色。
“收回你无耻的话!”
相原痛苦地说道,可正处于兴奋之中的织田并没有退缩。
“放出的屁就收不回去了!”
听完此话后,相原把织田推到了墙边。那可真的很危险,这样想着我本想上前拉开他们,却迟了一刻。
“由衣到底做错了什么!”
织田使出全身力气的撞击让相原斜着飞了出去。摄影师踉跄着脚下一滑,屁股着地摔倒在地,摔倒的地方——不幸是楼梯。
“啊啊啊”大声喊叫的人不是摔下去的相原,而是撞倒人的织田。那不是一般的摔法。我可以清晰地想象出相原背部撞在楼梯上,头先着地的情景,我也想大声喊叫。喧闹声戛然而止,一时袭来令人难耐而且毛骨悚然的寂静。
“……没事吧?”
织田战战兢兢地窥探着楼下。我隔着他的肩望去,发现相原身体弯成く字形正在地上呻吟。我们慌慌张张地冲下了楼梯。老板娘脸色大变,从里面冲了出来。
“对不起。”
相原抬头看着屈身致歉的织田,微微地点了点头。或许他现在也无气力生气了。他把左手放在了右肩上,似乎右肩很痛,痛苦地挣扎着。
“快去中尾大夫那儿!”
老板娘说道,不过看起来最好还是把医生带过来。
“我去叫医生。”我说着就跑了出去。
我带中尾与明美回来时,相原已从那个地方起来了。他仍旧用手压着肩膀。
“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医生跑过去询问,受伤的人却微微地浮现出了笑容。
“……大夫,千原由衣在那里吧?”
望月在相原后面做了一个用拖鞋击打他后脑勺的动作。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我们听到了一句非常客气的小声问话。抬头望去,发现正门处有个小个儿男子单手持手提箱而立。年龄看起来比我们略大。他似乎刚才就在那里,却因为喧闹而无一人发觉。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老板娘询问道,男子在他那度数似乎很高的圆形黑框眼镜后面不断眨着似乎畏惧什么一般的眼睛回答说:
“请问,今晚能让我在这儿留宿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袭过我们。他是客人?有客人冒雨来这个电灯电话都不通的村子?
“不好意思……请问没有空房吗?”男子满脸忧虑地问,似乎觉得希望渺茫。
“嗯,有空房。可以让您留宿。”
听完老板娘的回答,男子大概安心了,脸庞一下子亮了起来。
“啊,太好了!”
“请进。您没被雨淋湿吗?”
“嗯,因为我是开车来的。”
如此说来,方才我感觉听到了停车的声音。男子将手提箱放下,坐在台阶板(注:在日式房屋玄关门口铺设的略低于房间地板的地板部分)上脱下了鞋。风衣的肩部稍有些湿。
“你是刚刚到的吗?”中尾将湿布敷在相原肩上后询问说,“应该已经禁止通行了啊。”
“巡警告诉过我了,不过我告诉他说我有事他便让我过来了。道路并没有因为悬崖崩塌而堵塞。”
男子将风衣脱下,放在了左手腕上。
“有事?您这个时候来这种地方有什么事啊?”中尾不客气地询问道。
男子边在老板娘拿来的住宿登记簿上写下名字边说:
“我来是要去里面的木更先生府上的,可是桥断了好像不能马上去了啊。巡警都告诉我了。我已经到这里了也不能回去了,所以就想暂且在夏森村留宿。”
“哎呀!”老板娘接过住宿登记簿看完后说道,“你曾经是那里的人啊?”
“是的。”
男子不知为何羞涩地回答说。
如此说来,这个人我也感觉在杂志什么的照片上见过。
“曾经是那里的人?你是谁?”
受好奇心驱使一时连疼痛都忘记了,相原仍旧坐在那里询问道。男子依旧难为情地回答说:
“敝人西井悟。”
原来是获得J文学奖的作家。
3
我们聚集到了相原的房间,被以茶相待。老板娘端来了咖啡。包括西井悟共五份。
“我为方才的胡闹向你道歉。”
面对道歉的织田,相原说:“你不用那么一遍遍地道歉了。虽然我肩膀肿了很疼,可也没什么别的事。我知道去找碴儿吵架的是我自己,所以你不用那么委屈自己的。——你当时脸色很苍白啊,我这个摔下去的人吓了一跳就罢了,可当时你的脸竟然吓成那样!还有那个有栖君,他也是冒雨冲出去给我叫的医生。”
幸亏未撞到头部,他大概也从震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