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询问着我所鄙视的这个人。对于边想着你还是赶紧滚吧,边若无其事地搭话的自己,我感觉不太好。话说回来,即使与他胡搅蛮缠也只是徒劳。他是在满足多数人的欲望,况且就是我自己也没有完全脱离一切低级趣味而超凡脱俗。
“这场雨好像明天就停了,低气压退到了日本海。所以,我打算等天晴后出发,在大雨中出发可不是个好主意。”
“你好像拍到想要的照片了吧?”望月看着摄影师的眼睛问道,“不然你是不会走的。我不知道你是受哪家杂志社所托还是接下来再决定投稿的地方,但你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地追赶猎物到这里来了,不可能空手回去,所以你拍到千原由衣的照片了吧?”
相原迅速对比了我们的脸庞。望月——我也是——几乎面无表情,织田扭曲着嘴唇似乎在抗议着什么。
“不是的,或许拍到了,可是已经被八木泽那个男人给扔了。你们不也看到了?”
我们看到了。然而,现在想来,八木泽由于过度愤怒而疏忽了。因为他并没有检查相原的口袋。他或许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们全是怀疑的眼神啊!你们就相信我吧!我真的没拍到!”
他这么说我们便无能为力了。他吸完烟后,平静地注视着我们。
“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告辞了。江神君回来的时候,如果你们能叫我一下的话我会很感激的,有话想问他……当然了,是如果可以的话。”
他起身出去了。
我想起了昨夜见过的志度晶的眼睛。与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相比,这个男人的眼睛是何其混浊!
3
十点半时,我给诊所的保坂明美打了一个电话,向她报告麻里亚快要出来了。
“真的吗?”她兴高采烈地说。
“和我们一起去见麻里亚吧。”
“当然啊,麻里亚什么时候来?”
“还没有决定。”我回答说,“江神学长说过会跟我们联系,不过我想打电话问问。”
“那确定了以后请告诉我。如果可以的话就请大家一起来我家吧。虽然我家又小又脏。”
“那太感谢了。”
我说后放下了听筒。然后立即拨向了木更公馆。已经不需要像昨天那样紧张了。
然而——
“喂,怎么了?”
我一直手持听筒沉默不语,所以织田问道。本在窗边椅子上喝茶的望月也手端茶杯靠了过来。
“没有人接电话。那个房子可能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在吗……”
“不知道。这么大的雨中,也不可能有农事作业和写生会啊。”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要发生不好的事了。而我的预感往往也只有这些不好的预感会应验。
“喂,信长学长,望月学长,我们现在去木更村吧!”
“现在去?江神学长说过会打电话的……还是等着为好吧?”
“我赞成信长。要是我们离开时来电话就麻烦了,而且我感觉对方并不认为‘你们到村里来也可以’。你刚才也听见千原由衣的事了吧,我们擅自进去的话又会遭拒绝的。”
“毕竟昨天才发生那种事啊!”
学长们轮流说道,我只能作罢。
哎呀,可是——
“我不会被他们赶的。如果他们让我回来我马上就回来,所以我可不可以一个人去看看?”
两人脸色凝重,似乎觉得我很任性。可我无法释怀这种让人厌恶的预感,以及自己的怯弱。
“好吧,如果去了就能安心的话,你去吧!我在这儿等江神学长的电话。——望月,你怎么办?”
“嗯,我陪有栖去吧!他也不会开车,如果我不载他去的话……”
两人都当自己是我爸吗?
“不用了,我自己走去。不用麻烦了。”
“你准备冒着这么大的雨徒步去?光想想就毛骨悚然了,开车去吧!我也不放心你。”
我虽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担心我,但既然话已至此,我便决定由望月开车载我去木更村。
“那我就跟望月学长去了。你读本书什么的等我们吧。”
“哦。好久没一个人了,真清爽啊。你们尽量慢点走。——喂,望月,那是我借的车可别把它开进河里了。”
织田说完便坐在椅子上,打开了苏·格拉夫顿(注:美国著名小说作家,获得多项推理大奖,推理名作为从A开始的“字母系列”)的文库本。然后,就在我们要离开房间时——我们走不了了。因为电话响了。织田欲放下书去接,但我离得较近。
“是江神学长来的电话。”
听筒传来老板娘的声音,随后她给我们转接了外线。这次似乎不会擦肩而过了。
“是有栖吗?”
听到学长声音的瞬间,我感觉很意外。明明应该是宣告“我现在跟麻里亚一起回那里”的喜讯的电话,但他的声音却异常沉重。
“是的……你们现在要回这里吗?”
“这边出了事,我们不能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