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欢乐与悲伤的、让人总觉得是地球之外的花所散发的香气,是一股非常强烈的味道。
虽感觉奇怪,我也未止步而先进了起居室。打开灯后,我吃惊地感觉粗俗的黑色电话机以及房中的其他物品就像让我清醒了一般。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不仅是父亲,母亲也仍然未睡。他们轮流说着听见你的声音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在等你之类的话。我为之前的种种向他们道歉,并与他们约定自己做模特的画一完成我就回去。父亲与母亲都只是说那就好。母亲哭了。父亲加了一句让我感谢江神学长他们,我应声答应着。
放下听筒时,我心中响起了“咚”的一声。
走到走廊后,方才的气味又一次刺激了我的鼻子。可能是因为给父母打完电话心中安然,我忽然燃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我窥探着正门处,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打开了灯。
等我看时却无任何异样。——不对,地上掉落了什么东西。我屈身捡起在立伞架背阴处看到的东西。
是瓶子。而且有两个。
——这是香西正在使用的香水瓶。
虽说是香水瓶,也不是似化妆品店的陈列柜里所陈列的可爱而华丽的东西。而是像陈列在学校理科实验室里的大而圆筒形的东西。
上面贴有标签。
——enigme……fauve……
e上标有重音符。大概是法语吧。琴绘用法语给作品标注名称。只是全是不认识的单词,意思也不明白。
气味从整个正门处升起。似月下香一般甜、香橙一般酸、烟叶一般苦的味道。似藓苔般、新版印刷品的墨水般、牛奶般、崭新的皮包般,总之是一股错综复杂的臭气。——是谁把琴绘的宝贵作品倾倒一空了?而且还把不同的香水混合到一起?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里没有淘气的孩子。是心怀恶意才这么做的吧?然而,我想不出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憎恨她。我双手持瓶,伫立了很久。
虽然是桩事件,但我也不觉得值得将琴绘及其他人叫醒告诉他们。为了明晨向大家汇报,我决定将释放异臭的正门处维持原状。想到该如何处置瓶子,我决定将其带回自己的房间。因为这是我发现的证据物件。
返回至房间前时,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看着其中一个瓶子的标签:
——enigme是不是英语的enigma?
英语为eniguma。法语则读作enigumu吧?——日语为“谜”。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愈加不明所以,于是决定放弃思考。只是将瓶口处残留着些许香气的两个瓶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在上床睡觉之前似咀嚼口香糖般在嘴中反复嘟哝着eniguma、enigumu。
夜晚,谜裹绕着香气,悄悄潜入。
我如此想是进入次日以后的事情。
3
次日清晨,我拿着昨晚的两个瓶子下楼去吃早餐。我想正门处的事情大概会成为早餐前的话题,便打算作为第一发现者而提供证词。
然而,事情往往让我们看到意料之外的发展。我进入食堂时那里已经有很多人,他们正在非常担心地商议着什么。是菊乃、琴绘、冴子与八木泽四人。而且,他们正在讨论的并不是正门处的气味问题。
“小野先生没有回来?”
我双手捧瓶问道。
“是的。”菊乃闷闷不乐地说道,“他跟我今天早上值班,所以我去叫醒他,结果发现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我很吃惊他是不是一整个晚上都在洞穴里面画画,又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刚才正在与琴绘他们商议是怎么回事呢。”
“一整晚都留在洞穴里作画,这不正常。我们应该去找找,菊乃夫人。”
“那样更好。”
琴绘与八木泽说道,冴子点了点头,我也是同感。
“哎呀!”琴绘发现了我手中拿的瓶子,“你在哪儿拿的这个?”
“半夜一点左右,我发现它们在正门处放着。”
二楼也有厕所,却为何在那时下楼来,我必须从解释这一点开始。我按序进行了叙说。
“你们发现正门处有奇怪的味道了吗?”
“当然了。”琴绘回答说,“今早下来后,发现我制造的香气变得乱七八糟,化作了非常可恶的臭气,我非常吃惊。虽然味道已经变得很淡了,但刚洒时一定很重吧?我正在想是怎么回事时就看见菊乃夫人在食堂,听说了小野君的事便把气味的事情忘了——怎么回事啊那是……”
“要是恶作剧就太过分了。”八木泽说道。
“怎么会呢!”冴子否定说,“你是说有人这么无聊?我不认为这是恶作剧。”
“嗯?那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想做这件事情的人会为我们解释的。”
我们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这件事情时,江神学长走下楼来了。接着由衣也下来了。又必须把小野的失踪与香水之谜告诉后来的两个人,又要把江神学长介绍给冴子和由衣——由衣又畏惧自己的来历被这个外来人员知晓——我们从清早就陷入了大混乱之中。
“我们去找吧!夫人您知道小野先生作画的地方吗?”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