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他说完后极其憎恶地看了一眼站在我们身边的相原,吐出了一句:
“你赶紧给我回去!”
相原嘴角蠕动着,似乎想要反驳些什么,但不知是未找到合适的词汇还是觉得已经无所谓了,最终他一言未发,迅速转身后疾步离去了。八木泽目送了一会儿穿过木桥、走回夏森村的他之后才终于回木更村去了。
这时——
“拙劣的把戏……”
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为了让我们听到而故意自言自浯。什么是拙劣的把戏?不,也许是我听错了。
“那个摄影师,是为了拍摄什么才到这里来的呢?”
望月边回头边说道,像是在观望消失在通路处的相原的身影。同伴织田看着八木泽的背影说道:
“只是为了偷窥吧?如果被人警告说绝不能打开,那么无论什么样的拉门都想打开看看,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这很缺德。”
“哎哟!你在说品德吗?”
江神学长一言不发地仰望着天空。天空中布满了铅灰色的云,他似在欣赏一般从这一端眺望到另一端。而我,对于自己此刻正置身于此般天空与浊流之河之间感到非常地匪夷所思
对了,那个叫做八木泽满的男子是什么人?既然他是木更村的居民,那么他应该也属于艺术家一类人吧,可他到底在创作什么呢?——我边思考着这些,边等待他回来。如果不思考些事情我就无法平静。我不仅身体悬空,连心情也随之七上八下。
我们都是年轻有品的绅士,所以尽管在桥上等了八木泽近二十分钟,我们仍然遵守约定,没有跨过栏杆进入私有土地。——不久,八木泽的身影出现在了落叶缤纷的白山毛榉树林对面。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麻里亚。我很失望。
“对大家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她说不想见你们。”
他向我们宣告道,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他好像很开心,嘻笑的样子看起来几乎像嘲笑。
“她是怎么说的?我想听她的原话。”江神学长正视着八木泽问道。对方没有转移视线。
“嗯……是这样说的吧——‘请转告他们我不想见他们。这让我很为难。’原话大概就是这样了。”
“为什么见我们会让她为难?我想知道理由。”
我插嘴问道,八木泽只是用眼睛扫了我一眼。
“这个我不知道。因为她只说了这些。大家没想到什么原因吗?”
“没有。”我们答道。随后江神学长问道:
“您刚才说她有工作要做对吧?您能不能告诉我们她在做什么呢?”
“因为我们是共同生活,所以有炊事及扫除等家务劳动。我们也种菜。对她而言,担任绘画模特也是一项工作。”
“模特?”
我与织田同时使劲提高了句尾。江神学长的表情并无变化,望月则不自觉地张大了嘴。
江神学长问及她是何时开始担任绘画模特时,八木泽回答说是十月初。我感觉谜团似乎揭开了一些。
——问:麻里亚为何不回家?为何不把其理由解释清楚?
——答:因为她对于自己正在担任绘画模特而无法抽身一事羞于启齿。
我与江神学长四目对视,江神学长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假设,一副明白了的样子。虽然我认为仅因为自己有些害羞就害周围人担心太不懂事理了,却也觉得这像是麻里亚的作风。而且她也有可能不只是单纯地像个孩童一般害羞。会不会她赋予被画这一仪式极大的私人意义而意欲将其秘密进行?——我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她恐怕比我们这些人复杂多了。
“我有些明白了。”江神学长说道,“但仍然令我费解的是为什么她不出来把这些直接告诉我们。她过去不是这么死心眼的人。”
“那我可不知道。”
八木泽突然又回到了不耐烦的语气。
“我只是受各位所托担当了信鸽传话,不过我可没有看上去那么悠闲。你们即使对回答不满意或者不能理解什么的,我这个信鸽也是无法回答的。”
“只要一会儿就可以了,您能不能让我们进去一下?”
八木泽赤裸裸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真是啰唆。你们太啰唆了。事情已经办完了,你们几位也请快回吧!”
江神学长没有再继续反抗。
“我们会走的。——请允许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她的画大概什么时候完成?”
“不知道。”
除了八木泽这一名字以外,他没有告知我们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此刻他的眼睛里已经明显地浮现出了对我们的敌意。
“你为什么如此回避我们呢?”
我如此问道,却被江神学长制止了。
“别问了,有栖。最后一问我们已经问完了。”他向村里的男子行了一礼,“多有打扰。”
我们以江神学长为首折回了木桥。走到通路附近时我回首一望,发现八木泽果然不出所料地仍然注视着这边。我边倒着走边把食指弯成的枪口对准了他,扣动了扳机。
3
我们在走回夏森村的路上,回味着刚才与八木泽的对话互相谈论着。麻里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