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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此时刻,我却变得不安了。
——万一,我们被麻里亚拒绝……
如果她抛给我们一句“请你们回去”,那时我们该何去何从?
我并没有轻易地以为她一见到我们便会产生思乡的情绪而跟我们回来。不如说与其相反的可能性会更大。在离开京都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尽管如此,我们出发后却在途中大谈无聊的笑话,甚至在宿处与结识的人喝酒到翌日清晨。归根结底,我就是想忘记自己感到的不安吧。
——如此想来,织田高兴的样子也只是虚张声势吧。
“我们走吧!”
即使不安也没有办法,于是我便欢快地这样说道,向前迈出了一步。对岸木更村的入口处像传说中一样架着栅栏,拒绝外来人员进入,如同工厂现场一样。我怒视着栅栏向前走去。
当我们走到木桥中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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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有人影从栅栏对面朝这边走来了。是两个男子。他们并不是并肩行走,而是争执和吵闹着什么走过来了。我们驻足观察着他们。
“出去!赶紧给我滚回去!”
“你少动粗。我只不过是拍些照……”
“住口!下流的偷窥狂!”
两人中的其中一位是相原直树。
“相原君啊……”望月吃惊地说道,“这个人,哪里是宿醉醉得很惨,一大清早就来这拍照了啊……”
“那倒无所谓,这气氛可不太对啊。”织田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走的所以你把相机还给我。”
相原甩掉另一个男子的手,叉开双脚使劲站住,伸出了右手。
“相机当然会还给你。”
男子并没有把相机立刻还给相原,而是打开了盖子。
“住手!”
相原猛扑上去抓住了相机,但是男子却把他挡了回来,并粗鲁地抽出了里面的胶卷。
“你干什么呢!那可是我的照片!”
“可恶,竟然擅自拍这样的东西!”
你推我搡中男子也没有停下手,他伸手将装在底片罐里的胶卷也全部拉扯出来暴露在了日光下。相原“啊!啊”地发出了呻吟般的叫声,但已经无济于事了。目的达成的男子将化为废物的胶卷谨慎地扔到河里后,才终于恶狠狠地把相机摆在了它的主人面前。
“你这个野蛮人,不知道什么是隐私吗?赶紧给我滚!”
男子仍旧愤懑不已,被他斥责的相原接过相机后耸了耸肩,跨过栏杆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似乎现在才发现我们。
“你、你们,为什么到这儿……”
被他一问,我们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这种场景中我们也想问他同样的问题。虽然昨夜喝酒时我们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话,却没有告诉他我们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所以他诧异也是很正常的。
“我们是来见朋友的。她在这个村子里。”
江神学长回答道,听到此话,相原反问道:“朋友?你们有朋友在这种地方?”
“是我同一所大学的学妹。我们是为了见她才到这里来的。”
“学妹?是个女孩?”
来自木更村的那个男子抱着胳膊在桥上听着我们的对话。他年龄大概三十岁,肤色白皙,面庞清俊。方才他情绪激昂,说话粗鲁,但我想那一定是因为他太愤怒了。
“请问各位是什么人?”
抱着胳膊的男子向我们询问道。大概是怒意未消,他的声音有些微颤。
“你们是那个相机男的朋友吗?如果是那样,请马上回去。从这里往里都是私人土地。”
“我们同这位相原先生只是住在同一家民宿里,再无其他瓜葛。我们并不打算拍摄照片,而是为了其他目的来造访的。”
男子环视了一下我们。那目光在诉说着我们好像确实没有携带相机。江神学长向他介绍过我们之后,男子自称八木泽满。
“我们想见一下在木更先生府上打扰的麻里亚小姐。”
面对江神学长的这个要求,八木泽轻轻地摇了摇头。
“很遗憾,你们不能见她。因为这里规定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如果你们找她有事,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带话。”
虽然回答依旧冷冰冰的,但语气却比刚才对相原时绅士了许多。
“如果不能进去也没有关系。您给带话也可以。——只是如果那样,能不能麻烦您把她叫到这里来?拜托您了。”
“她到傍晚之前有工作要做。现在来不了这里。”
我感到一阵厌恶。我疑惑地想,这个男子说的话可信吗?
“只要一会儿就可以了。”江神学长反复说道。
八木泽将手放在下巴上,略微沉思后答应了。
“好吧。我就去告诉她你们大驾光临的事吧。在我回来之前请你们在此等候。不要到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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