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很奇怪。有必要那样拼命骑车去还死人的自行车吗?就放在望楼庄,然后索性藏在床底下不就行了吗?虽然第二天早上大家看到自行车都会大吃一惊,但就算知道这是作案用的自行车,也没有办法判断是谁骑回来的呀?”
“那样的话就糟糕了。请你继续忍耐听我说下去。如果杀人后平川老师的自行车出现在望楼庄的话会有什么结果?大家都会这样想:‘鱼乐庄的自行车出现在这儿了,是凶手骑回来的。船还在海上漂着呢,那就是说凶手去的时候是游泳的,所以凶手会游泳。这样就糟了。为什么?因为凶手是准备让和人顶罪的所以才实施的杀人计划。如果被人知道凶手会游泳的话就糟糕了。这样就证明和人无罪了。”
真是复杂的一段话。这一点我认同,但是还有几点无法彻底理解。
“江神学长,好像还有奇怪的地方。凶手可以游泳去鱼乐庄,因为这个方法比自行车快所以选择这个方法很自然。那么凶手作案后为什么不游着回来呢?还特地借平川老师的自行车回去,然后又返回鱼乐庄,最终还是游回来的,我真是搞不懂这有什么意思?途中骑自行车往返一次到底目的何在呢?”
“当然是有目的的。有栖你稍稍在脑中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你就会明白的。——凶手不想把日记、地图还有最重要的来复枪弄湿了带回去。要是等第二天大家发现平川老师被杀,这件事成了连环杀人案的时候,凶手自然就没有办法把来复枪带回去。所以凶手必须趁着夜色把这些东西带回望楼庄。”
“不要弄湿……哦,日记、地图还有来复枪哪个都不能浸水的啊。这样啊……”
“有栖,这一点你能理解了吗?”
江神学长为了谨慎起见对我说。我“嗯”了一声。
“好的。那接下来一站就是终点了。凶手只有一个人,凶手的一举一动都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了。”江神学长顿了顿,“没被你打断啊。”
从刚才起江神学长就总是说“没被你打断”、“没被你阻止”,他到底是想说什么呢?难道——难道,他脑中的那个凶手的名字对我来说是忌讳的?所以江神学长才希望我来打断他,打断他自己无法结束的推理。
“凶手不想把来复枪弄湿了带回去。日记和地图这两样东西很小所以可以放在塑料袋里游着带回去,至于来复枪可以放在别的地方,第二天再若无其事地运回去。
因为不想弄湿来复枪,所以要冒着危险骑自行车多一次往返。当然,如果船没有翻的话,往返是可以坐船的。”
“江神学长……”我叫起来。
“在这儿就有最后一个疑问了。这个疑问就由我来自问自答了吧。那就是凶手游到鱼乐庄去杀平川老师的时候,是怎么把来复枪运过去的呢?”
“江神学长!”
我又叫了一次。但是学长不理我,他没有中断继续快速说:
“如果做防水处理的话应该可以。但是凶手没有那么做。大概没有做防水处理的时间吧。而且当凶手到达海滩时发现本该在岸边的小船却不见了。”
“江神学长,麻里亚呢?”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是的,那就是凶手不是在那个时候将来复枪运过去的。在案发前也就是白天,凶手就已经将作案工具——来复枪运到鱼乐庄所在的涨潮海角上了。”
“你为什么不把麻里亚一起叫上来?她不是比我的反应更快吗?”
“头天夜里牧原完吾和须磨子被杀,而且还有暴风雨。雨停了之后大家都闷在了望楼庄。但是我们三个人是例外,我们去拜访鱼乐庄,并且一下午都待在山上的瞭望台聊天。在那个瞭望台上……”
“江神学长,你为什么不叫麻里亚?”
一股热流涌上我的心头,我突然想流泪。
“在瞭望台上,我看见了,你看见了,麻里亚也应该看见了那艘从望楼庄驶向鱼乐庄的小船。只有坐在那艘船里的人,有可能在案发当日白天将来复枪运到涨潮海角。”
“怎么会……”
“……所以没叫……”
一句话最终我只说出了这么多。现在我终于明白江神学长脸色阴郁的原因了。
“该怎么和麻里亚说?”
我吐出了这么句话,但听上去就像别人说的。我低着头,呆呆地盯着左手指甲。
过了一会儿,我抬起头。但不知为何我害怕和江神学长对视,所以我朝窗户的方向扭过头。窗外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我们就像与世界隔绝一般,虚无缥缈。
我偷偷瞄了眼学长。他靠着墙壁也在盯着窗外。我们二人相对无言。
这时——
响起了敲门声。我们同时朝房门看去。
“可以进来吗?”
门外响起了说话声。我的胸口一声闷响。
是礼子的声音。
3
江神学长起身拿下门锁。门把手转了下,房门安静地开了。她站在门外。
“可以进来吗?”
听礼子这么问,江神学长用左手指着床头柜旁的板凳说:
“请进,坐吧。”
她像滑行一样静静地进了屋子。她经过我和江神学长的身边,走到靠近窗户的凳子旁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抬起头。
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们谈话的主角会出现呢?江神学长应该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