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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埃人像的朝向?”
我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江神学长的回答太过简洁,我一时难以理解。
“是的。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这些点代表着岛上莫埃人像分布的位置。最中间头部稍大的印迹就是瞭望台上的莫埃人像。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我点点头。
“哦,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呢。”听江神学长一解释,麻里亚仿佛茅塞顿开。
“这么一说明白了吧。我们可是边走边拿着标有莫埃人像的地图呢,怎么会没意识到呢?我们实地调查了五处莫埃人像的朝向,这儿和这儿。”江神学长指指相应的标记,“这个箭头的指向和我们当时调查的莫埃人像的朝向是一致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麻里亚回答。
“总共有二十五个记号。这和莫埃人像的数量一致。我们还要确认一下是不是所有的朝向都是正确的,应该没有大的出入。这张纸片其实就是一幅地图,用圆点表示莫埃人像的位置,用箭头表示朝向。”
“我明白了,这是一幅表示莫埃人像的地图。”麻里亚指着纸片说,“那这到底是谁画的呢?我们才开始着手调查莫埃人像,前天就发生了那样的案件,谁能画出这样的地图呢?应该没有人有闲工夫呀。”
“麻里亚,你仔细看这张地图了吗?”社长指着地图说,“不是地图的内容,而是纸张。它看上去像是新的吗?特别是纸的折痕,如果是两三天前折叠的纸张,折痕不会这么深。看纸上起的毛也有段时间了。这应该是很早以前画的地图。”
被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不会有人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秘密画了这张地图的,那么这张地图就可能是好几年前画的了。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难道这是英人哥哥画的?”
麻里亚惊讶地用手遮住嘴巴不说话了。和人和园部也慌忙重新看地图。
“是哥哥画的地图吗?”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英人用钢笔写字的时候确实有使劲压纸的习惯。就像这张地图一样。”
园部拿起地图,递给礼子,似乎对她说你也看看。礼子战战兢兢地接过地图,看着看着拿着纸片的双手就微微颤抖起来,她似乎在拼命忍住往外涌的眼泪。
“虽然只是符号,既不是文字也不是画,礼子你能认出来这是不是英人画的吗?”
园部性急地问。礼子像要把地图吃进去一样又仔细地盯着它看,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道: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别问了!”
麻里亚恳求园部。
“仅仅凭这样简单的符号,礼子姐也不能断定是不是英人哥哥画的东西呀!礼子姐肯定也不能确定。所以,医生拜托你别用那种盘问的方式逼礼子姐了。”
医生似乎被麻里亚的这番话击中了,他挺了挺身子闭嘴了。麻里亚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很有力量。
“我不知道。就凭这张纸,我什么也不能肯定。”
礼子重复着这句话把地图拿回到桌子中央。
“是吗?”园部小声地说道,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我松了一口气。
“三年前,英人至死都在挑战莫埃人像之谜。”
江神学长将变长的烟灰弹进烟灰缸。
“在英人去世前几个小时,他曾对麻里亚说过‘我好像已经解开谜团了’、‘莫埃人像的朝向中有一个关键’,所以毫无疑问,他肯定一直在调查莫埃人像的朝向。”
“是的,在那之前好几天他为了调查一直在岛上转悠,而且还说有蛇所以不要礼子姐和他一起去。”
麻里亚斩钉截铁地作证。社长听后点点头。
“好了。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说明这张地图是出自英人之手了。有没有亲眼看过他画这张地图呢?”
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吗?现在我们假设这张地图是英人画的。有没有不赞成这个推断的?”
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是不是我们当中的谁画的?”
仍然一个人都没有。
“那么画这幅画的就有可能是以下几位中的一个人了——有马英人先生、牧原完吾先生、须磨子、平川老师。”
和人似乎松了口气。
“是啊,也不一定就是哥哥画的。没准是平川老师画的呢。”
“但是,但是。”龙一有些呜咽,“如果这真是英人画的东西的话,那为什么它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呢?这又不是从抽屉里跑出来的。为什么它会出现在去往杀人现场的路上呢?”
“这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江神学长平静地说,“刚才我们首先确认了这张纸片是凶手掉下的东西。接着我们假定这张纸片上画的是莫埃人像的朝向——这点还有进一步确认的必要,这张地图的作者我们已经把范围缩小到英人、完吾、须磨子和平川老师中的一个。但是到现在我还是无法解释凶手为什么要带着莫埃人像的地图。”
如果此处是舞台,而我们正上演着一出戏,我希望有照明灯能缓缓地照射到这个舞台上。案件已经呈现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态势。——我们既没有弄明白为什么牧原父女俩会被杀,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