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我学习成绩不差而且也有朋友,但我就是从心底讨厌学校,极其不愿意迈进学校大门,所以肚子就会剧痛。——现在我都这把年纪了,当然不会像小时候那么夸张了,但是每当离开这座岛的前夜,我都会变得很失落。我是个希望孤身一人生活在自己热爱的世界中的不成熟的男人。”
“老师您似乎不满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但这真的看不出来。”江神学长摇摇头说,“也许您是用优雅的生活在报复来到这个世界的仇恨。”
“优雅的生活是最好的报仇——我记得有个美术评论家就给自己的书起了这个名字。”
画家从桌子上拿起一块拼图用指尖摆弄着。他似乎在只有他和江神学长两个人的房间里交谈着。
“小麻里亚。哎呀,现在还叫小麻里亚的话不合适了。——要看画吗?”
“请给我看看吧。是在里面吗?”
麻里亚站起身。说是里面,其实这栋房子就是个只有厨房、卫生间和浴室的小屋,所以说屋子的角落应该更恰当。麻里亚一如既往地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走向里面的墙壁。我和江神学长紧跟其后。平川靠着椅子,背对着我们喝咖啡。
“画得挺好吧?”
麻里亚盯着画说。站在她身后的江神学长和我异口同声地说出同感。
画中的须磨子没有烫发,长长的直发自然地垂到肩膀。她穿着略带粉红的白色套裙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双膝并拢,身体微微前倾,自然摆放的漂亮小腿尤为吸引入。纤细的脚踝和光脚上的指甲散发着无尽魅力。再回到画中人的面容上,上颌微抬,眼神朝上,似乎在凝望着遥远的天际。
不得不说她真是一位充满魅力的女性。这张三年前的肖像画让我看得入神。
“画得真美啊!”
麻里亚陶醉般的又说了一遍。
“谢谢您,我太开心了。”平川朝麻里亚说道,“我也非常中意这幅画。所以即使有马和须磨子说希望将这幅画挂在望楼庄时也被我委婉回绝了。虽然对特地跑来给我做模特的须磨子我挺过意不去的,但是我不能忍受这幅画有片刻的时间离开我身边。我一定要把这幅画挂在这里。”
听说那个时期的须磨子还十分痴迷画家。那么那个时候的画家对须磨子是什么样的感情呢?对于这个优雅生活至上的快乐主义者来说不过是一杯美酒罢了吧?我无从窥探人的心理。
画家还是背对着我们一动也不动。
“你们还可以再来看。”
无意中我们似乎听到了画家的叹息声。
“我想休息了。太累了。”
3
瞭望台的凉亭。
我们三个人眺望着蜡烛岩和双子岩,海风吹拂着我们的面庞。我们就像遭受洪水袭击后跑到屋顶等待救助的受灾者来到了小岛的最高处。
“我总觉得……伯父和须磨子姐还是自杀吧。”
麻里亚轻轻地用指尖捋了捋红色的发梢,嘴里嘟囔了这句话。我们问她为什么。
“因为我想起了须磨子姐姐死时平静的脸。如果是被突然闯入房间的人枪击致死的话,她怎么会有如此平和的表情呢?正常的不应该是恐怖和惊愕所交织的狰狞表情吗……”
“就凭这一点也许不能重提自杀说。虽然麻里亚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也许是须磨子在面临死亡时依偎着自己的父亲,心中得到救赎,所以就那样安静地离开了人世。——要推翻谋杀说还必须要有更确凿的论据。”
一口气说完这通话的我感觉很不好。也许麻里亚宁愿相信二人的死是自杀而不是谋杀吧。就算我无意识的那么想,也不能说“必须有更确凿的证据”这样的话呀?我应该学着去体谅别人。
“完吾和须磨子有自杀的理由吗?”
被我一问,麻里亚摇摇头。
“我想不到。看来还是谋杀。”
“如果是谋杀的话,那么有没有谁有杀人动机呢?”我追问了一句,“有这样的人吗?”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为什么要杀伯父他们呢?我想不到。”
“要说有杀人动机的人也不是没有。”一直沉默的江神学长开口了,“如果被杀的只有完吾一个人的话那有一个人有杀人动机。”
麻里亚迅速反应过来。
“你是说纯二吗?”
“是的。”
“虽然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好,但他总不会要杀伯父吧。哎,先不管这个,纯二总不会杀须磨子姐姐吧。虽然前天他说的话很过分,但他还是真心喜欢须磨子姐的。所以这不可能。”
这不是没有可能。虽然我理解麻里亚所说,但在时间上纯二有杀人的机会,身体条件上也有可能,所以不能一口断定纯二不是凶手。
“但是我也没觉得其他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麻里亚叹了口气说,“有马伯父不会杀自己的哥哥和侄女,礼子姐更不可能做这种事。和人呢,他充其量也就是打打空瓶子,不会有胆子去杀人的。犬饲夫妻、平川老师、园部医生也不会是凶手……”
麻里亚看上去很困惑。
谁看上去都不奇怪。那到底是谁杀的人呢?犯人就在他们之中。
“来复枪现在在哪儿呢?”
麻里亚没有听清我说的话,又重新问了句:“什么?”
“我突然想到,如果他们不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