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捡地上的拼图,这时外面传来了停自行车的声音。敏之他们到了。进屋后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平川的遗体后他们都倒吸了口冷气,然后又一脸疑惑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我们。
江神学长向赶来的敏之、纯二和和人简短地说明了情况,三个人愕然地听着。
“是昨天半夜吗?但是我没听见枪声呀。”
和人念叨着。考虑到这儿和望楼庄的距离,即使枪声能传到对面也已经很微弱了。
“凶器还是来复枪?是同一个人所为吗?”
敏之并没有针对性地问。由于恐惧他的五官拧在了一起,还不时摇摇头。
“那你们趴在地板上是干吗呢?收集物证吗?”
我正准备回答纯二时,园部“啊呀”了一声,声调都变了。
“有栖川,不会这样的。你的假说不成立。”
“为什么?”
“你看这个。”
医生拿着一块沾有血迹的拼图给我看。
“这个拼图的表面是用乙烯树脂做的。这里沾着血迹,你看,血迹从拼图上滑下来了。要在这上面写字必须得用油性笔才行。”
“那背面呢?”
“背面也是一样的。平川老师没有在拼图上留下死亡信息。准确地说是没办法留下。”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正想重新开始思考,这时园部医生提出了一个推论。
“刚才你也许猜对了一半。事实可能是这样的——平川老师想在咽气之前告诉我们凶手的名字,因此就准备在拼图的完成部分用血写字。他没有意识到拼图表面乙烯树脂的材质是不能写字的。总之平川就是试着用鲜血在什么地方留下凶手的姓名,但这时还没有离开的凶手发现了平川的意图所以就拿起拼图扔到地上摔乱了。是不是这样?”
这个推理听着就符合常理了。被害人很自然地想在最后时刻留下凶手姓名,他坐的地方离墙壁还有些距离,又不能在地板上的波斯地毯上写。已经不能挪动身体的他要想留下文字的话,那最先考虑的肯定是眼前的拼图了。桌子面是玻璃的而桌子脚又是金属的,所以即使他知道拼图表面是乙烯树脂,他还是会很自然地拿起拼图。同时,虽然被害人的尝试是徒劳的,但在一旁的凶手还是会被这一行为吓得够戗,所以打乱拼图的反应也是理所当然了。
“那凶手在打乱拼图后为什么不再补上——这话可能有点残忍——为什么不再补上一枪呢?难道是因为看见旁边的拼图没有沾上血迹所以就放心了吗?”
“应该是这样。”
也许是这样。拼图已经打乱了,被害人也马上就要毙命,所以没有必要再补上一枪了。
“园部医生。”江神学长抬起死者的右手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我又要推翻大家的推理了,我觉得不是那样。平川老师的右手食指上没有血迹。”
“什么?奇怪,他应该不是左撇子啊。”
“为了慎重起见我也看了他的左手食指,也没有血迹。准确地说他没有哪个手指上是有血的。”
“那就是说平川老师没打算留下血文字吗?”
“是的。”
事情又变得麻烦了。净是些细小的问题,但就是都找不到令人信服的答案。如同塞住牙的东西剔不出来一样,我开始焦躁不安。
“我们还是重新来思考这起案件吧。最关键的凶器去哪儿了呢?看来这次也不在犯罪现场。”
“江神所言极是。”敏之提高了声音说,“我们不要管这幅拼图了。也许它就是不小心被碰到地上的呢。”
当然我们并不赞同他的这个说法。
“凶手还带着来复枪吧?现在最让人害怕的是凶案还有可能继续发生。与其纠结在这些小问题上我们不如考虑考虑怎么阻止凶案的再次发生。”
“犬饲说得对。”和人接着说,“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都会被杀的。凶手对三个人都只各发了一枪。也就是说还剩一两发子弹。”
“丢了几发子弹?”
和人被江神学长这么一问就支吾起来,看来他记得不太清楚。
“一发还是两发吧。也有可能是三发,但不会比三发多了。”
“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纯二看着和人不满地说。
“要不是你那个危险的玩具哪儿会发生这些事情。来复枪本来应该收好的,结果你马虎大意,直到须磨子死你竟然都不知道来复枪不见了,现在又不记得子弹到底少了几发!你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那个,我……”和人似乎完全被纯二压住了气势,“你那样说就不对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人在管理来复枪。都是熟人,而且这个家里都是有判断能力的大人,也没有谁说要把来复枪锁到保险柜里呀!我知道来复枪危险。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就怪我一个人,你早干吗去了?首先一点就说你吧,你刚来的时候不也兴致勃勃地找我说要试射的吗?当时兴趣盎然,现在就别来怪我。要是凶器是菜刀的话,你是不是要怪礼子没有管好菜刀呢?”
“来复枪和菜刀那是一回事吗?”
听了和人辩解的纯二提高了声音。和人摆好了准备迎战的姿态。
“你听说过哪个国家的哪家厨房里会挂着来复枪?”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责任。大家都知道来复枪放哪儿。你也摆脱不了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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