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手拿着衣服在浴室旁边晃悠,心里想着我到底在干吗呢。
“久等了,有栖,不好意思。”
换上了T恤和短裤的麻里亚格外清爽。刚刚洗过头发的她散发出别样的魅力。我们击掌轮换,随后我进了浴室。
换好衣服后出来一看,后门大开着,麻里亚和我刚才一样也在那无所事事地等着我。
“你在干吗呢,怎么不回房间?”
“这就回去不显得我太无情了嘛。”
这话听着也没觉得不舒服。我们来到室外,海上吹过来的微风很快让我们凉下来了。我们站在后门聊天,没准住在偏房的和人会嫌我们碍眼,所以我们转移到了露台。法式窗户的旁边停着两辆自行车,还有一辆则孤零零地停在大门旁边。
“今天一天我都和有栖在一起呢。”
麻里亚坐在两辆自行车中一辆的后座上,虽然我疑惑她干吗不坐在晒台上却特意跑到自行车座上,但我也和她一样坐了上去并且简短了答了句“是哦”。虽说傍晚之前江神学长也和我们一起,晚饭后我一个人也在房间待了半个多小时,但这一整天我们确实一直在一起。这要是让喜欢麻里亚的人知道了肯定要泪流满面了。
“风有点凉。”
麻里亚眯着眼说。昨夜的风雨就像梦境中一般,今夜就变成了舒适的夏夜,这样的夜晚真想和人聊个通宵。我得在麻里亚说回去之前开始畅聊的话题。
“你知道语言学的秋川知吗?”
不知怎么的没经过思考我嘴里就蹦出了这句话。
“知道呀,怎么了?”
“他好像喜欢你。”
她一时没说话,接着就像听到别人的八卦一样吃惊。
“啊?”这反应也太奇怪了,不过我怎么突然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呢?我觉得我自己也挺奇怪的。
“你怎么想起说这个了?怎么,你想当媒人呀?”
我无言以对,我并不是受人所托,所以接不上话。
“换个话题吧。
“真是个怪人。”
我们一边吹着海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无聊的话,感觉过了好久。现在我明白麻里亚为什么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了,是为了在这个夜晚我们都能听见彼此的低语。
我问她几点了,已经十二点十五分了,结果还是我先说的回去,夜谈就此结束了。
麻里亚丢了一只鞋,我捡了个护船符——这个夜晚即将过去。
6
第四天——
早饭时我和正在端饭的麻里亚眼神相对,不知怎么的竟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想想昨晚的我似乎不是平时的我。再看一旁的麻里亚低着头把放荷包蛋的碟子和咖啡杯摆在我面前。偶尔和她对视,她又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后天就会有船过来。”
犬饲敏之边认真地往土司上抹着果酱边说。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他是觉得船终于来了还是觉得船怎么来得那么早。说实话我在这地方已经待不下去了——虽然吃饭的时候说这个不太好,但是这么热的天,二楼牧原完吾和须磨子的遗体还能放几天呢……
牧原纯二今天似乎恢复了点食欲,但还只是机械地进食。撕碎面包就着咖啡这种在日本还是不太文雅的吃法应该不是他平时的习惯。他的脸色不太好,给人一副意志消沉的感觉。
有马龙一先生说他自己昨夜酒喝多了,接连喝了两杯凉番茄汁。好像昨晚就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喝到很晚。
“你都连续两天这副模样了。大早上的别耷拉个脸,好好吃早饭!”
园部嗔怪着那副模样的龙一。只有老朋友才能那样毫无顾忌地说话。说话间隙,园部的手也没闲着,他在往烟斗里添加特别的烟草,园部的气色很好,精神奕奕。
他旁边的敏之正大口咬着土司,敏之的妻子里美则熟练地使用刀叉吃着荷包蛋。两个人都专心吃饭没有交谈。中途只有一次敏之对里美说了句“这果酱味道不错呢”,里美回了句“是的”。
和人迅速解决了早餐后就和往常一样点着了夹在手里的香烟。今天早上他似乎在思考什么所以一反常态,默不作声,心不在焉地盯着房间的一处角落。
他动了下嘴唇,自言自语。他好像在对自己说些什么但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伺候好大家后礼子和麻里亚坐下来,两个人聊着头发的编法、鞋子的选法这些很实用但没有任何重点的内容。两个人看上去就像亲密的亲姐妹一样,中途我听到麻里亚说“有栖他……”,但是我也没有具体听清楚自己是不是成了她们谈论的话题了。
“昨晚你去哪儿了?”
坐在我旁边的江神学长在观察了一圈饭桌上的人的神态后问我。昨晚十二点十五分我悄悄回房间时社长已经上床睡觉了。被我回房的动静吵醒的学长只说了句“回来的真晚啊”。我含糊地答了句“是啊”就钻到被窝里去了。接着江神学长似乎翻个身又睡着了,所以昨晚我们的谈话仅此而已。
“呃,其实……”
我正准备详细地说明翻船的经过,坐在对面的麻里亚说了句“等会儿”制止了我。
“反正都要和大家说的,就由我来说吧。我说比你说方便。”
麻里亚面向大家把我们昨晚糟糕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大家的反应都是“哎呀哎呀”、“真是太危险了”,反倒没有担心现在还在漂泊的小船,我悬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