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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二站在房门前,用攥成拳头的手敲了三下门。
“须磨子,喂,须磨子。”
他回头看了看我们,似乎在说看吧,没反应。我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我们推了推门把手,门纹丝不动。
纯二提高了声音,又叫了五六遍妻子的名字。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听得见外面狂风大作。
“感觉不妙啊。”
和人用纤细的手指往上拢了拢前额的头发。
“试着开门吧。搭扣很容易就会掉的。从门缝中塞进薄的木板什么的,再用垫板把搭扣挑起来。”
“这样行吗?”纯二嘟囔着,“到昨天为止,这搭扣都没有用过,一方面是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搭扣特别坚固,好像生锈了,所以搭上或者拿掉的时候必须要特别用力,否则搭扣不会动。所以才没有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锁上。”
“这样啊,那就比较麻烦了。但是好歹我们试一次吧。话说有那种又薄又够结实的木板吗?”
我想起了一个东西,对大家说了句“等我一下”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我从读了一半的帕特的文库本中抽出这个东西后,赶紧跑回纯二他们那儿。
“啊,是金属书签啊。这个能塞进去吗?”
和人从我的手上拿过书签,使劲塞到墙壁和房门的缝隙中。这个书签已经非常薄了,但就这样还只是勉强塞了进去。他慢慢地向上移动塞进去的书签,直到紧紧贴到搭扣的下面。接着他用力向上挑了下搭扣,果然和我们想的一样,搭扣纹丝不动。“挑不上去。”和人小声说,接着他又继续用力向上挑,结果书签“啪”的一声折断了。
“啊,对不起。”
“没事,那东西不值几个钱。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左边的门开了。园部医生探出了头。
“你们在干吗呢?”
江神学长把事情简单一说,园部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须磨子她也没有什么病,不需要担心吧……”
果然是医生,连担心的方式都是医生式的。不过她确实有可能突发疾病倒下,既起不来也发不出声音。
“喂,须磨子,你答应一声!须磨子!”
心中充满了不安的纯二已经顾不上礼节了开始“砰砰”地捶门大声叫着妻子的名字。屋内依然没有反应,倒是右边房间的犬饲敏之受惊出来了,在园部房间休息的平川也出来了。纯二还在继续叫着须磨子的名字。
“这也太奇怪了。我们到外面架个梯子从窗户看看怎么回事吧。”
虽然敏之这么说,但是外面风雨交加太危险了。园部似乎也是这么想的,说:“不,应该把门砸碎更好。和人,有没有什么工具?”
“有劈柴刀,大概放在仓库里了吧。哦,不对,应该在后门那儿。我去拿。”
他跑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吧嗒吧嗒地下去了。留下的人只能等着。
“砰”,后面又传来了门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手里拿了个小劈柴刀跑上楼梯。身后还跟着穿着睡衣的龙一、礼子、麻里亚三个人。大家的酒都醒了。
“先在搭扣的附近砸个洞,再把手伸到洞里摘下搭扣——”
和人对准房门挥动着劈柴刀。砍在门上的刀刃发出沉闷的声音。四下、五下。木片飞溅,终于和人砍出了一个可以伸进胳膊大小的洞。和人右胳膊伸进洞里,抓住搭扣。
“啊,这个太牢了。”
听到和人的叫唤,站在后面的礼子说:
“肯定很牢呀。这间屋子的搭扣是坏的。”
确实这个搭扣没有什么实用价值。应该说搭扣是被人硬扣上去的。
“请问,出什么事了吗?”
刚刚醒过来的犬饲里美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她吃了安眠药所以估计一直睡得很沉。听丈夫讲完事情的原委,她皱起了眉头。
又过了一会儿,“啪”的一声,搭扣开了。和人整个上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门上,所以房门就这样打开了。我们都把脸凑到屋内看看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园部的这句话似乎是从齿间发出来的。
我们一时不知道这个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屋内的情景,但大脑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两个叠在一起的人倒在了窗边地板上的血泊里。红色的血迹一直溅到门口。倒在地板上的是牧原完吾,压在他身上的是须磨子。
[图二]
7
园部快步跑到两人身边。纯二和江神学长紧随其后。其他人都呆在门口一动不动。
园部给躺在地上的两人把了脉,随即就一言不发了。
“……两个人都断气了。”
“你是说他们死了?”
纯二叫喊着,麻里亚拖着哭腔说:“你骗人!”
“你说他们死了是什么意思?发,发生了什么?”
“你冷静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