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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找到了找到了。快看,在那棵树的后面。”
顺着麻里亚指的方向看过去,我们确实看见了,这是第五座莫埃人像。越野识图比赛的劲头被激发出来了。我们停下自行车跑进树林。树林里可能有响尾蛇,为了保护腿上的皮肤,麻里亚也穿了斗牛士式的紧身裤。
“正对着西北方向。”
我等着指南针的指针停下来,说道。
“麻里亚,记下来了吗?是西北。希区柯克的西北哦。”
“嗯,记下了。”
麻里亚在标有莫埃人像的地图上用箭头标出了它们的朝向。我们的调查才刚刚开始。按昨晚计划的我们先绕岛一周,再从近处的莫埃人像着手调查朝向,现在这个人像已经是第五个了。
“再往前面走一段路就是岛的中心了,那儿有非常利于眺望的地方哟,就相当于嘉敷岛的瞭望台,如果哪天这座岛被开发成了旅游胜地,那里肯定会有土特产商店和公共汽车站。”
麻里亚边说边用活页笔记本夹起地图捆到了自行车后座上。虽然这么做有些夸张,但是车子没有篮筐,所以也只能这样。
“是吗?”我骑到自行车上,“好期待啊!”
“而且,那儿也有一座莫埃人像呢,那是唯一一座经过仔细雕刻的人像,而且比其他人像大了一号。这座人像肯定有特别的意义,它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呢?”
只有去看看了。我们右脚用力,蹬起了脚踏板。
我们穿梭在深绿色中。吹拂在脸上的微风中时不时地还夹杂着浓烈的青草芳香和阵阵海潮的味道。在远处海浪声的伴奏中,我们惬意地蹬着自行车。过了一会儿,好像是为了绕过挡在我们前面的小山丘,道路开始慢慢地转向左边。这个山丘顶上应该就是瞭望台了吧。又骑了一会儿,麻里亚放慢了速度。
“停下来吧。”
停下一看,右边分出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似乎是通往山丘顶上的。我们停下自行车,沿着这条小路往山顶上走。
“看呀!”
走到中途,麻里亚停下了脚步,指着旁边的树枝。
“看来这有麻里亚喜欢的东西呀。”
在距我们大约五米开外的地方,有个东西,细长的身形达五厘米左右、两脚张开,全身大约长十二三厘米,不,这个东西应该是巨大的蜘蛛。它紧紧地沾在充分发挥了其技能织成的蜘蛛网的中央,动也不动。我瞅见了讨厌的东西。
“讨厌蛇的有栖也害怕蜘蛛吗?”
“不是的,”我有些勉强地说,“这倒不是,如果在寝室墙壁上见到这东西我会不太舒服,不过在室外看见的话就没什么。这个该死的东西。”
“咦,你没我想的那么胆小嘛。那你就仔细看看。它叫做络新妇,是日本最大的蜘蛛哦。它只生活在室外,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了。”
络新妇啊,听名字就不可爱。的确,不光蜘蛛只要是昆虫我都害怕。我十分赞同比利时已逝诗人描写昆虫的一段话:“与我们的星球相比,我真的很难想象有这么多既奇异又活跃,既无知觉又无情的怪东西仿佛从地狱一般的其他星球侵袭而来。”
我们爬上山丘。虽然在这座比古坟还要浑圆的山丘上看不到任何采伐的痕迹,但却没有一棵树,因此我们几乎拥有三百六十度的开阔视野。
回头看我们爬上来的地方,几乎可以将岛的全貌尽收眼底。右边(东)是涨潮海角,左边(西)是退潮海角,两边海角伸出来的部分像胳膊一样环绕着海湾。两个海角的尖端分别矗立着鱼乐庄和望楼庄。两座楼就像是棋子,被人用手无意中安了上去。充满了山间小屋风情的鱼乐庄快要淹没在自然界的景色中了,而白色的望楼庄则在周围绿色的掩映下格外显眼。绵延到山脚的小路,在树丛中若隐若现地通向望楼庄。
我们仿佛一下子变成了生活在模型中的人,我完全沉浸在了风景中。但是,只在这个瞭望台上调查莫埃人像似乎不太可能吧,虽然能模糊看到两三个在小岛边缘的人像,但还是不能判断它们的朝向。
“我们就在那儿休息一会儿吧。”
麻里亚指着靠近海边的凉亭对我们说。亭子的屋顶由椰子的树叶铺成,充满了南国风情,亭子里面放着一张柳木制的桌子和四把设计成树桩模样的椅子。
俯瞰南面的大海,可以看见昨天夜里麻里亚说的奇石伫立在那儿正接受着海水的冲刷。有一块石头的形状好像是扑克牌中方块的下端被拼命地拉扯着,岩石高度大概有十米。稍远的地方有两块并排的粗矮的石头伸向了大海。仿佛岩石擦着冷汗想要逃离这片狭窄的旅游地一样,别具造型之美。
“左边那块头比较高的岩石叫做蜡烛岩,右边的两个叫做双子岩。”
“啊,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连岩石都有名字吗?”江神学长笑着说,“不过,麻里亚你取的名字可真没有什么美感。”
“这名字是爷爷取的。虽然没有什么艺术性,不过爷爷可能就想取个哪儿都有的普通名字吧。”
山丘急转直下就是大海了。下面是岩石场。看上去我们可以轻松地下到山底下,但这样一来回去就太麻烦了,所以我们就待在山顶上俯瞰全景了。
真是座鬼斧神工的海岛。漂浮在大海中的孤岛却有着盆景般丰富的内容,我不得不拍手称赞。这座岛的魅力不仅仅在于它的自然美,更在于整座小岛就是一个隐藏着巨大秘密的拼图,不得不说这座岛真的就是一个小宇宙。能在这座小岛上游玩,对于推理迷们是件幸事。
“你怎么了?”
江神学长为避免打火机的火被吹灭,边用左手挡着海风边问麻里亚。香烟终于点着了,烟气随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