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里亚远眺着海岛,整个身体都扭向海岛的方向,她用手指着遥远的前方。但我只看见了一幅海天一色的画面。不过仔细一看,海平面上似乎漂浮着一个小黑点。
我嘟哝道:“是那个吗?”虽然不确定我指的是哪个,麻里亚还是说:“对,对,就是那个。”
“好激动啊。三年没有来了呢。当然,这也因为我身边有江神学长和有栖这样出色的男生的缘故。”
麻里亚拨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万里无云。
2
这是一座亚热带植物茂盛、地势平坦的小岛。船向右绕岛半周。我们注视着右首边即将入住的西侧海角的望楼庄。船绕到了北侧的海湾里,湾内接近西侧海角——也叫做退潮海角的前端的一处似乎是唯一能停船的地方。轮船确定了停泊处后就缓缓靠岸了。
我们一下船,轮船就立刻返回了奄美大岛。匆匆离去的轮船下一次回到这座岛上的时间就是我们预订的返程日期,即五天后。目送轮船消失在海角深处,我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啊,现在就算想家也回不去了哦。”
“喂,”我朝麻里亚说,“我们倒是不会想家,但是如果有突发疾病的病人怎么办呢?或者有时难免受伤什么的?”
“有栖啊,我是说你瞎操心好呢,还是说你没常识呢?刚上岸就问些无聊的问题。不是邀请了园部医生嘛,没关系啦。”
“不是这个意思,这次我们是和园部医生碰到了一起,那医生来之前和回去之后怎么办呢?医生难得有休假,而且园部医生也不是以家庭医生的身份受到邀请的吧。”
麻里亚深吸一口气。“这个你大可放心。有无线电呢。伯父和堂哥都有业余无线电的证书,所以一旦有紧急情况就随时可以联络外界。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
园部医生和江神学长走在我们的前面。园部医生一边抬头看着比他高的江神学长一边说着什么。
“听说你们建了个侦探小说研究会?我对侦探小说这类东西没什么兴趣,不过我倒觉得这类小说很有浪漫气息。读书这件事本身不会带来任何利益,要是再沉迷于侦探小说就可以说是放荡不羁了啊。我年轻时接触了些德国文学,还是觉得侦探小说很浪漫,有很大的自由度。”
我简直怀疑这位园部医生是不是得了狂躁症。面对这位多话的医生,沉默寡言的后辈只能小声地附和着。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没准一会儿他就要邀请江神学长晚上一起喝酒了。
我们徒步走在从码头到望楼庄的上坡路上。阳光果然很强烈,我的后背都开始出汗了。走过这条大约百米长的小路到达坡顶后道路就变宽了。一栋外墙涂着白色油漆的南美风情的房屋矗立在我们眼前——那就是望楼庄了。这是一栋细高的两层建筑,有个露台和大大的法式窗户。
“啊,终于到了。大家辛苦了。”
麻里亚最先跑向大门。正准备抓门把手时,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啊,是礼子姐姐呀。你好!”
“好久不见了,麻里亚。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累了吧。”
从屋里走出来的是一位身材高挑,剪着短发的女性。她穿着袖子上印有民族风格花纹的连衣裙,戴着民族风格的首饰,手腕上还套了个很粗的木制手镯。这个手镯显得她白细的胳膊更加娇艳。
“礼子,我可又来了哟。看上去气色不错嘛。”
园部笑容满面地打着招呼。这个叫礼子的女性微微地点了下头只回答了句“嗯”。
“礼子姐姐,这两位是我大学的学长江神二郎和同一年级的有栖川有栖。我们都是推理研究会的成员。”
“你们好!我是麻里亚的堂姐有马礼子。麻里亚多亏你们照顾了。”
“哪里哪里,反倒是我们受麻里亚的照顾。这几天要麻烦您了。”江神学长说。
我也适时地鞠了个躬。
“啊,真不好意思,让大家在玄关站着。请换上拖鞋进屋吧。”
进屋首先看见的就是客厅,右边靠里面的地方摆放着藤制的桌椅,面向露台的法式窗户正开着。白色网眼花边的窗帘微微摆动,透过窗帘可以眺望到碧空和大海。客厅左边靠里面是通向二楼的宽敞的楼梯,楼梯旁边摆放着一张玻璃桌。正面是餐厅。餐厅右边铺了地板的走廊一直通向里面。
“请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大家进屋前先喝点冷饮吧。行李靠墙边放就行了。啊,麻里亚,不用帮忙的,你坐吧。”
礼子招呼我们坐在窗边舒服的椅子上,又劝下了要站起来的麻里亚后就去餐厅了。礼子背部舒展,双肩微微摆动,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我若无其事地欣赏着她的背影。
“礼子姐姐漂亮吧。”
麻里亚轮流看了看我和江神学长说道。江神学长只是微微一笑,而我则使劲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想说不愧是我的堂姐,都有美女的血统呀?”
虽然麻里这这么说了一句,但她很快又摇了摇头,用很可惜的语气向我们娓娓道来。
“其实礼子姐和我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我提过三年前死在岛上的堂哥了吧,我堂哥叫英人,礼子就是英人的未婚妻。英人哥哥当时死得太突然了,所以对礼子姐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她得了神经衰弱甚至还住过一段时间医院。那段时间我们都不忍心看她可怜的样子。经过一年多的时间,礼子姐姐终于恢复了健康,一直盼望着这天的伯父就认了礼子姐姐做干女儿。英人哥哥深爱着礼子姐姐,伯父也非常疼爱和他一起承受英人死亡痛苦的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