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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
「顶多只能依照本人的意志让他采取行动,没有办法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真琴也知道催眠暗示无法随心所欲操纵别人。
电视上常常出现只要一弹指,被催眠的人马上就会睡着,完全服从催眠师的话采取行动,说到底那不过是场表演罢了。
但是如此一来,方才说的话就前后矛盾了。
「可是你刚才说那个方法是有可能实现的,难道那样不算是操纵别人吗?」
「有点不一样。就算我对你下暗示,命令你醒来后杀人,也绝对不会成功。」
「为什么?」
「因为本人的道德观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催眠绝对无法令命人做出违反自己道德观的行动。」
真琴点头附和,说到这里她还听得懂。
即便身处于催眠状态之下,也不代表那个人的人格整个都消失了。所以就算硬逼对方服从,还是没办法叫他做出他不愿意做的事。
「催眠暗示只能用在当事者道德观允许的范围之内。」
就这个道理来看,这次的圈套不是直接下令要别人动手杀人,而是在道德观可以允许的范围之内。但是——
「这么一来,只要是道德观可以允许的话,就什么都可以叫他做吗?」
对于真琴的发问,林双手抱臂,用低沉声音反驳。
「那也不对。下暗示的作法是要说服本人的意志,诱导他去采取行动。」
「是这样啊。」
「不是命令,而是诱导……重点就在这里。例如说我想要对你下暗示,让你的手举不起来,你觉得应该要怎么说才好?」
林非常擅长说明,连真琴也听得懂。
「直接说你的手会不起来,也不会成功。要说你都手覌在挂了铁锚,是个很大又很重的铁锚。不管你力量有多大都拿不起来的铁锚。要像这样子让你具体想像一个情境才行。」
编出一个理由说服大脑,然后借由想像诱导行动。
「换句话说,就是有人在那里下了催眠暗示罗?」
「没必要这么做。」林斩钉截铁地回答。
「就算从很远的地方也可以下暗示吗?」
「跟你说得有点不一样。催眠暗示是事先给你一个契机,在事发之前就对你下好暗示了。」
「喔……」
还是叫人无法想像。
「举例来说,事先对你下好暗示,当你听到闹钟铃声就会想要转来转去。即使当时下暗示的人不在那个地方,可是当你听到闹钟铃声时,就会不由自主地转来转去!」、
可是林说过,就算身上被下了催眠暗示,在催眠途中人还是有意识的。
这么一来就代表被催眠的人会记得自己被催眠了。
「如果被下暗示的人记得自己被催眠了,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真琴直接把心里的疑问提出来。
「你说得没错,所以要完成整个催眠暗示,还有一个重点。」
林竖起食指。
「什么重点?」
「同时下暗示要你忘记自己被催眠了,这就叫做催眠后遗忘症。」
「催眠后遗忘症吗?」
「没错,换句话说,在催眠状态之下人是有意识的。所以即使你诱导他,他也会记得这些事是别人叫他做的。但是这么一来就没有意义了,所以要事先下好暗示,让他醒来以后忘掉在催眠途中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听着林的说明,真琴同时感觉到心脏正在狂跳个不停。
「这种事有可能办得到吗?」
「嗯,有可能办得到。」
这么一来推理就得到证实了,真琴有种笃定的感觉。
先撇开真相到底是怎样,如果要说石井的推理有没有可能办得到的话,答案是有可能办得到。
但是,一想到这是有可能的,那就实在——
「很恐怖呢。」
真琴不禁脱口而出。
运今一贯沉稳的林,第一次浮现险峻表情。
「对不起。」
真琴坦率地为自己的不当发言道歉。
「不,没关系。但是请你别误会,催眠暗示本身没有错,问题是出在使用方式上。」
「使用方式……」
「没错。像我们催眠心理治疗师,是为了治疗心灵才使用催眠暗示。治愈本人在不知不觉之间怀抱的心理创伤,让他们抛开精神上的压力获得解脱。请你不要把所有使用催眠暗示的人都当作罪犯。」
林说得一点也没错。
他们是为了治愈人的心灵才学习催眠暗示这种方法,而不是企图把这项技术活用在犯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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