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七濑宽治担任理事长的中学在打官司。
本田的女儿因为霸凌而自杀了,父亲丰提告说女儿的死都要怪默认、煽动霸凌的校方,以及身为级任导师的宽治之子胜明。
本田打输了这场官司——
因为他没办法提出明确的证据,证实校方默认霸凌。
然后有个记者竭尽全力持续追踪采访这桩案件,他就是武田。这一切绝对不只是偶然。
「当然是本田。」
「你凭什么断言是他?应该有必要两个人都从头查起不是吗?」
就一般人耳里听来,宫川的意见是正确的。
「有两个理由。第一个理由是犯案时间大约是晚上九点以后,所以没必要全部重新调查一遍,只要挑出在那个时候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就好了。」
「另一个理由呢?」
「宫川课长,我刚刚也才说过,为了要在这桩案件中做出时间上的落差,有一个不可或缺的条件。」
「条件?」
宫川一头雾水地复述石井说过的话。
「必须具有催眠的知识和技术。」
听了石井说的这句话,宫川的表情顿时变得险峻。
他似乎听懂了。其中一名嫌犯本田,因为无法接受女儿的死亡而失眠,曾经接受过催眠治疗师的治疗。
「不过本田是接受催眠治疗的患者,又不是下暗示的人。」
宫川所言甚是,不过也可以把这件事反过来看。
「为了要去除先入为主的观念,催眠治疗师会先对患者说明催眠的基础知识。他会不会是以此为契机,开始对催眠有兴趣呢?然后只要参加讲座或函授课程,四处都有管道可以学习催眠。」
「你的根据暧昧不清,全是你的臆测啊。」
「但是另一个嫌犯植松跟催眠毫无关系。」
宫川斜视石井。
他的眼神好像在说很可疑啊。他不相信我也没关系,说实话石井对这个推理也不是十分有自信。
但是,要是就此停下脚步,就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为了救出后藤,就算明知多少有点乱来也只能向前挺进。
「难道你认为后藤在本田那里吗?」
宫川闭上双眼,双手环胸问道。
石井用力点了头,这不是逞强,我对这点胸有成竹。
后藤因为某种理由,发现真凶是本田。所以本田才会绑架他,就是为了把后藤的嘴巴堵住——
「你觉得后藤还平安无事吗?」
宫川将视线投向窗外开口提问,他看起来似乎不想知道答案。但是,石井心里十分清楚。
「后藤刑警他平安无事!」
宫川露出诧异的表情看向石井,用眼睛示意他做说明。
「本田绝对会让后藤刑警活下来。」这不是石井毫无根据的愿望。
「你凭什么这么想?」
「因为本田的目的是等待时效期满,尽管后藤刑警快要查觉真相了,不过只要在时效期满之前把他软禁起来就好。万一杀了他,反而又要再逃上十五年,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石井将脸面向宫川,默默露出笑容。
就算什么都不说也看得出来,宫川彻底接受了石井的推理。
「可是你打算怎么做?现在可没空做身家调查,再过一天时效就要期满了。」
宫川用探视的眼神看向石井。
诚如宫川所言,即便现在搜集证据也绝对来不及。
如果可以像连续剧那样找出犯人、阻止时效期满,不知该有多轻松。
实际上,在逮捕犯人之后,警方必须写出调查报告,进行搜证,再把资料送往检方。然后由检方来阅卷进行斟酌,要是检方判断有必要的话,就会写起诉书送往法院,接着法院受理起诉书,才能算是完成公诉的手续。
这会造成非常大的时间落差。
假设武田是犯人的话,证据早就已经搜集完毕了。检方事先做好准备,在逮捕犯人的瞬间立刻向法院提交起诉书。这么一来就有办法将他送上法庭。不过,要是犯人是武田以外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一切必须从零开始才行。警方制作调查报告,再交由检方斟酌。但现在已经连一秒都不能浪费。所以,目前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做到——
「直接跟他本人见面,让他自己招供。」
石井斩钉截铁地说道,宫川瞪视石井的侧脸。
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
石井也明白宫川想说什么,他都已经逃了十五年,怎么可能会对连搜索票都没有就找上门的刑警招供呢。
说实话,对石井而言,逮捕犯人这件事根本无所谓。即便时效期满,只要能救出后藤就够了。
最后宫川一言不发打开车窗,拿出仪表板上的警笛放在车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