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一边当着两个女孩的保姆。
勇路,回想起来。
「啊,事先声明————你要是不答应,我可就扔下她们了」
神狩屋当初是这样说的。
他是认真的。那个男人,是个疯子。
将飒姬这种怀着记忆会被冲蚕食的〈断章〉的少女,在没有人监护的情况下扔在环境糟糕的地方,结果究竟会如何,勇路非常清楚。
她会对“搞不清状况”这件事感到恐怖,有可能会一连好几天坐地原地一动不动,丧失对记忆的刺激,急遽丧失记忆。或者最糟糕的情况,她会飞奔出去,不知去向,或者遭遇事故,总之事情会非常糟糕。
这很危险。但是————恐怕那个男人已经不会再去在意这种事情了。
跟那个男人在地下做的事情比起来,做出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刺痛他的良心分毫。
那个男人在地下室里,不知从哪里带来大量的普通人,把〈断章〉的血投给他们,进行制造〈异形〉的试验。他为了研究出用何种手段投以多少分量的血能够创造出对看到结果的人造成最大打击的『良好状态』的〈异形〉,不停地对活生生的人进行人体试验。
……两位少女对这种事情全然不知,只是枯燥地在这里耗费时间。
现在飒姬坐在梦见子跟前,握着梦见子的双手,一边唱着童谣,一边上下挥动着玩。
在地下室里进行的事情,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一样。
由于本来是音响室,隔音效果非常严密,不管是进行试验的牺牲者们所发出的哀嚎,还是对实验结果发狂的人的胡言乱语,都无法从地下室传到这里。
那种东西实在太扭曲了,让人完全静不下来。
他的心深知楼下是地狱的心,正在发出警告,强烈的程度就跟这里的平静和无聊呈正比。
「…………」
说实话,勇路现在很惧怕神狩屋。
可即便这样,不,正因为惧怕,所以才无法逃离这里。
勇路根本不可能将那两个不能称作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少女交给那个能够呆在那个地下室里眉头都不皱一下做出丧心病狂之事的人,独自逃跑。话虽如此,他也不能带着两个少女逃跑。勇路根据经验能够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一直带着跟自己不算熟的〈食坏〉〈血脉〉一直逃下去。
而这些理由,也成为了勇路犹豫着不敢选择“亲手抹杀那个疯子”这个选项的原因。
见鬼……!
勇路一边看着一直照料着梦见子的飒姬,还有一直接受着照料却面无表情的梦见子,又暗自咒骂起来。
硬是被迫当上了保姆,而孩子们又被当做了人质,这状况简直蠢透了。
该怎么办?勇路板着脸看着飒姬,脑袋就像驻足不前了一样,思考一直都没有任何进展,然而就在此时,思考、时间、空气,都被毫无征兆地,一并撕裂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屋外传来仿佛将好几个人发出的惨叫搅和在一起似的,令人全身寒毛倒竖的叫声。
「!?」
勇路大吃一惊,身体悬了起来。飒姬的表情唰地一下染上吃惊与不安的颜色,转向勇路所在门那边。
由于勇路熟知的瑞姬是将感情藏在心里的类型,不会做出这么明显的反应,但她们在根本上是一样的。当暴露在急遽的环境变化之下时,〈食害〉〈血脉〉的少女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她们只是在通过这么做来分散注意力而已,她们心中实际上已被强烈的不安完全占据。
「……怎……怎么回事?」
飒姬握着梦见子的手,用僵硬颤抖的声音说道。
「不要动,给我乖乖的」
勇路用一只手制止住这个样子的飒姬,用手势作出指示之后,跪坐着向墙壁蹭过去,从自己的衬衫衣领上扯下一枚安全别针。
然后,他屏气慑息,竖起耳朵。
在房间里布满的紧张感中,勇路一边隔着门听着从外面远远传来的惨叫和自己的呼吸声,一边将注意力投向外边。
「…………………………」
过了一阵子,惨叫声消失了。
但紧张感仍在持续。他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继续维持着警戒。
又过了一阵子。
无为。
漫长。
什么也没有。就这样,最后过去了漫长的时间,只能判断危险已经消失,勇路这才解除了戒备,可是他为了确认究竟发生了什么,缓缓地站起身来,打开门,向走廊窥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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