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是不行的啊。入谷」
神狩屋把脸可怕地贴近入谷的脸,一边从口中吐出血,一边用沾满血而变模糊的声音说道。
「唔……」
入谷被连他自己也看不到的亡灵抓住全身,已经无法动弹。
他无言以对。只见看不见的某种东西正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他的脖子被勒紧,正在扭曲。他已经几乎无法呼吸,双臂也被完全抓住,已经无法去扯掉勒住脖子的东西。
「……!!」
即便身处这样的状况,入谷仍旧瞪着神狩屋。
他无法呼吸,发不出声音的嘴动起来,想要编织语言。
该·死·的·怪·物……
看起来像是这样。
「……呵」
神狩屋解除了灿烂的笑容,取而代之,轻轻一笑。那是非常黑暗,宛如深渊底层的黑暗笑声。
然后……
「————这种事,我知道啊」
神狩屋变得就像戴了面具一样面无表情,吐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彻声音。
然后,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如同指挥官一般高高扬起剩下的那条右臂,就像对高处的什么人下令一下。
「来吧!」
瞬间、
噗呲噗呲噗呲!
只闻肉被撕碎的恶心声音,入谷的脚直到大腿,从内则膨胀起来。
「!!」
鲜血四撒,鞋子碎开,无数根尖针将西裤从内侧顶起,从肉里刺破皮肤,露了出来————这阵痛苦令入谷瞬间痉挛,两眼打张,嘴里吐出不成声的咒骂,身体滑了下去,当场倒地。
…………………………
………………
2
……
听到鸟儿的声音。
屋子很亮。
「……唔」
苍衣醒了过来。他在床上。在自己的房间里。
身上搭着一条毛巾被。外面的风送进窗户里,开始变得有些闷热。
天亮了。
朝阳透过摇摆的窗帘,摇曳地洒进屋里。
房间缺乏情调,但相对感觉很干净,被晃动的光照亮。透过窗帘洒下来的光与影,让天花板和挂在墙上的拼图里描绘的景色就像水面的反射一样,被照亮,暗下来,又被照亮,摇摇摆摆。
这是一个宁静,爽朗的夏日早晨。
像这样舒舒服服地醒过来,已经好久都没有过了。
既非被噩梦强行唤醒,也并非从浅层睡眠中浅浅醒来,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觉,一次非常普通的醒来。一觉醒来的苍衣感觉到,这个感觉虽然很朴实,却如同宝物一样珍贵。
因为不能睡觉,最近一直在脑中渐渐沉淀下来的巨大重量就像黏在了眼球的背面,毫无睡意。
能够像这样想事情的思维,也很平静,很明晰。
仿佛自己直到昨天,都身处噩梦中似的。
这样醒过来的苍衣,现在感觉非常舒服。就好像在美梦中一样。
「……」
苍衣起身了。
明亮的屋子里的景象映入眼中。这份光明,并不是总是畏惧噩梦而没好好睡便迎来早晨时看到的那个光亮,而是舒适晴朗,安宁幸福的光明。
怀着放松大脑一般的心情,苍衣看着这番景色。
苍衣感叹,迄今为止的一切,一定是一场梦。迄今为止那些难过的事,一定是一场噩梦。迄今为止,那些难过的,痛苦的,可怕的,让人无法承受的事情,一定都是一场噩梦。
自己做了个梦。一定是这样。
因为,现在眼前的景色,是那么的祥和。
这就是证据。这祥和的景象和清爽的意识以现实的形态摆在面前,之前那些犹如在毒雾中的情形,已经感觉不是现实了,而只是一场噩梦。
对啊。那肯定是一场梦。
苍衣霍地下了床。
他打开房间的门,空气对流,风从窗户吹进来。苍衣仿佛被窗户吹进来的风和透进来的光推搡着,离开了房间,快步冲下了楼梯。
对,不会有那种事的。
噩梦,已经醒了。
为了确认这件事,苍衣下了楼,走向客厅。
只要在这个熟悉的狭窄走廊的顶头,打开那扇熟悉的客厅的门,母亲应该就会和往常一样,待在里面。
「妈……」
刚一开门,跟记忆一致的昏暗客厅,就像被弃置了一样,残留在那里。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