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都会很挤。
厚实的书不留缝隙的摆满书柜,对算不上学者的苍衣产生压迫感。书上面形成的空隙也被横放的书塞满,即便这样还是放不进去的书,
就堆在了文案下面或者地上,本来露出来就不多的绒毯又变少了。
这就是神狩屋的书房。
苍衣昨天才正式地进到里面来看。以前有时候也被叫过来过,都是在正好撞见神狩屋进出的时候,隐约看到里面而已,但还一次也没进去过。
里面散发的味道,车站附近摆着晒腿色的书的破烂古书店十分相似。这个表述并无不妥,屋内堆起来的书大半都褪了色,也有的书一眼就能看出出版时间非常早。
不管哪一本给人的感觉都是学术书籍和研究书籍。
神话、民间故事、民俗————书脊上封面上又是用潦草的字迹写着这样的标题。
苍衣迈入被这类书籍包围的房间里。苍衣怀着对擅自进入别人房间所产生的几分抵触,走入这个小小的房间,将钥匙和笔记本放在了年代久远的文案上。
和昨天一样,这里让苍衣感觉不舒服。
这是在这份狭窄的加压下变得更加强烈的,身处他人领地的那种不舒服。
这个小小房间的空间里,浓重地塞满了神狩屋这个人的本质。教养、思想、心思、生活、习惯、人生、审美观等等,神狩屋的一切仿佛都触手可及一般,集中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这个房间俨然诠释着神狩屋的本质。
所有的房间都会或多会少的体现出居住者的品质,然而这个小小的书房就像他品质的结晶。
年代久远的朴素家具,与那个神狩屋非常搭调。
充满书房的古书味道,很容易让人想到神狩屋。
这个空间浓缩着他的存在感,甚至能鲜明地想象出他坐在中央的靠椅上的样子。因此,苍衣用钥匙进入这个主人不在的房间时所感觉到的,是一种与身为外人擅自闯进别人房间时的负责感相似的坐立不安的感觉。
神狩屋的气息犹如余香一般充斥着苍衣所处的这个房间。
而现在,这个气息让苍衣完全平静不下来。
苍衣回想起来从入谷手中得到钥匙的时候,自己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话。那是一个用烂了的玩笑。
「……这个里面,不会有把钥匙是用来打开不能进入的房间吧?」
「我是很想说你说想多了,但我不知道」
回想起当时那段笑不出来的对话,苍衣有些自嘲地笑起来。
说实在的,呆在这个房间里,感觉神狩屋也会进来一样,苍衣有些害怕。这正是『蓝胡子』(注1)的新娘擅自闯入禁止进入的房间后,对发现的事情所感到的恐惧和害怕。
现在————苍衣害怕神狩屋。
绝对不会死的神狩屋想要利用苍衣的〈断章〉来自杀,那次事件让苍衣对神狩屋的恐惧深深地铭刻在了苍衣的精神上。
相当信任的大人,发生了剧烈转变。
那是一次,几乎要被杀死的经历。而现在,苍衣的〈断章〉因为神狩屋执行计划时所诉诸的手段,变得前所未有的不稳定。
就像入谷说的那样。
就像苍衣自己感觉的那样。
而且,做出那种事的神狩屋,至今未被发现。
说不定他还会为了达成目的,突然出现在苍衣面前。出于这样的恐惧,苍衣在这个可谓神狩屋主场的房间里,根本无法保持平静。
……和蓝胡子的新娘不一样,还没有发现可怕的东西,所以还有救。
苍衣在心头怀着不断加重的感情,将那叠笔记放回到塞满书的书架中相对靠近文案的一片空出来的位置上。
在非常靠近文案的位置,这一片分成了两段,塞着账簿和笔记等神狩屋自己写的东西。神狩屋似乎没有按书的标题整理摆放的习惯,书架的摆放正体很杂乱,但这一片塞满了种类千奇百怪的笔记和活页纸之类的东西,样子更加惨烈。
昨天苍衣把那些书背相互掩埋的东西整平,并抽出了有关童话的笔记。然后,神狩屋似乎有把经常使用的书移动到跟前的书架或者地板上的习惯,所以把位置显眼的于童话有关的书一起带了回去。
这些东西中有庞大的推论和记录,上面详细地记载着神狩屋对过去的事件所进行解释。虽然苍衣对里面的内容很感兴趣,但这些东西无法成为了解神狩屋动向的线索,没起到作用。
「……」
苍衣将还未确认的部分笔记本抽出来,快速地确认里面的内容。在他通览过一遍,确认里面的内容起不到作用之后,又一丝不苟地放回到原位,再抽出下一叠。
苍衣默默地进行着这样的工作,搜索要找的『某种东西』。虽然昨天进到这个房间里,发现有关童话的笔记时有几分期待和兴奋,可是经过一天的冷静下来之后,发觉自己其实就连要找的『某种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扫视文字的眼睛也非常清醒。
在苍衣已经不抱什么期待,就这么不知重复第几次的时候。
「……嗯?」
苍衣拿到了一本薄薄的笔记。
没有标题。封面是歪的。打开一看,上面贴着报纸报导和杂志复印件裁剪下来的纸,是一本制作非常杂乱的剪贴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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