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和『头发』缠上指头,相互混合,头受到牵拉————最后掉了下来,溶化并变成相同的『东西』。
「……不……不要……」
从她口中,只能吐露这个了。
仔细一看,能够发现布满这些『死者』的地面上,到处都是人类衣服残骸一样的东西被埋在下面。
而且,自己脚下也有那些东西。然后,当她发现脚下的衣服是母亲的病号服,以及湖乃美死时所穿的衣服时,她的精神完全崩溃了。
「———————————————————————————————!!」
从她咬紧的齿缝中,发出不成声的惨叫。
她一边惨叫,一边用指甲抓挠自己的脸,就在她张大眼睛瘫坐在地上的时候,她看到几只『手』伸向了父亲的遗体。
她一边吐出不像悲鸣不像吐息的东西,一边拼命地爬向父亲,挥开了那些『手』。眼泪像洪水一样不住地流,她一次次地挥开那些不断伸过来的『手』,然而她最终抵挡不住,『手』将父亲的身体完全覆盖了。
大量的『手』伸出来,抓住父亲的脚和头发。
泪如雨下的小玲一边保护着父亲的身体,一边感受自己和父亲渐渐被『死者』所覆盖。
在不合理与恐惧面前,她哭了。
面对不合理与恐惧的————『死亡』本身
在心中呼喊
————爸爸……
一边被大量的『手』梳着头发
一边在心中呼喊
————妈妈……小紫……
想着妈妈,想着妹妹。
想着
————湖乃美……
那位挚友。
小玲想着已经死绝的一切,泪水滂沱,在这个被〈骑士〉抛弃的森林里,紧紧抱着渐渐在『死者』中溶解的父亲————最后,自己的头滋噜一下从身体上被拔了下来,即将化作这个『森林』一部分的那个瞬间————
…………………………
†
醒来的勇路在草丛中一边咒骂,一边起身。
「痛死了……」
勇路受的伤非常痛。他左臂和半张脸受到了严重的烧伤,低头向左臂看去,只见表皮烧掉的烧伤处在草丛和地上一路摩擦,沾满了血和泥,看着就痛,削磨人的意志。
在不知不觉间变成这个惨状的勇路,一边因疼痛而扭曲着脸,一边观察着斜坡上面,担心〈雪之女王〉会不会来置自己于死地,然而他发现没有任何人追过来。
「见鬼……!」
他粗声咒骂。我晕了多久了?
他并不知是因为撞到脑袋,还是因为烧伤之上又遭到严重的擦伤而晕过去,但他心中只有悔恨。他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
勇路咬牙切齿,呼吸因伤痛紊乱不堪,四下张望。
他记得,自己被身后伸出来的神秘的『手』拖下了斜坡,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树林里一片树木稀少的小小空间,由于阳光没有被遮住,杂草密集而茂盛,自己似乎就是被这些杂草缠住才没有继续往下滑的。
然后,他向上看去。
她看到被乌云厚实地覆盖着,浓灰色的天空。
还有在这片天空的衬托中显现出来的,废墟的轮廓。
以及————布满那座废墟的屋顶以及墙面,正蠢蠢欲动的,难以形容的,如菌落般成群的影子。
「那是……什么……」
勇路茫然地呢喃起来。
可是,突然有人回答了他的自言自语。
「那是『死者国度』的死者」
「!!」
勇路大吃一惊,摆开架势,转过身去。
在那个方向,他看到刚从森林里冒出来的神狩屋眯着圆框眼镜后面的眼睛,望着与勇路所见到的同样的东西,摆着有几分羡慕的表情。
「你这家伙……!」
「啊,我不会加害你的,放心好了。至少我不是你的敌人」
神狩屋举起双手向勇路示意。
「我只有一个人。因为我把白野的事情告诉你属于背叛行为,我已经回不了〈支部〉了」
「哈?」
勇路露骨地表现出不信任。
「我到这里,也纯属偶然」
不过神狩屋面对这份敌意仍旧不以为意,边说边走近勇路。
「我自杀失败了,于是想试试能不能前往死者国度,于是来到了这里,可没人招引我呢。我好像果真没有得到死者引导的资格啊」
神狩屋唉声叹气。勇路一头雾水,但还是放下了已经从袖口扯下了安全别针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