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从小,父母就是这么告诉小玲的。
这些说明里,没有半句谎言。
只是欠缺了一些东西。
而欠缺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母亲所害怕的东西,既不是胡思乱想也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实实在在袭击过人的东西。
半年前。
一天,小玲已经完全淡忘母亲有恐惧症的事的,平淡无奇的一个晚上,本该快上小学的,年龄差距有些大的妹妹,被突然出现的“母亲曾经害怕的东西”拖出了窗外,坠楼身亡。
妹妹听到窗户有什么声音,过去瞧了瞧,随后事情就发生了。
就在当时正在厨房里的母亲,以及在餐桌上喝着啤酒看着报纸的父亲,还有端来饮料小玲自己眼前,打开窗户向外望的妹妹,突然被从下面伸出来的一只“手”抓住了头发,顷刻间便被拖出了窗外,掉下去,不见了。
……之后,小玲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不过,她根本就没功夫陷入恐慌。
随后,母亲发出尖锐的叫声几乎发疯,父亲急忙将母亲控制住,又立刻将控制母亲的使命交给了小玲。小玲当时拼命地控制住一边惨叫一边抓挠自己脸的母亲,安慰她,然而当时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
父亲应该也差不多。被母亲激烈的恐慌所感染的父亲,靠着几乎绷断的冷静飞奔出家门。之后拼命地等过了一段可怕而漫长的时间后,父亲衣服上都是血,怀中抱着一团连着手脚的鲜红东西————胴体显然折叠成了异常形状的曾是妹妹的肉块————来到了家中。
软绵绵的鲜红身体,就像一副塞满冰渣的皮囊。
血顺着耷拉下去的苍白的手,啪嗒啪嗒地滴下来。
就像埋在胴体里,勉强能够看到的脸,就不像她自己的一样,神色缺失,表情缺失。
然后,就如同明确地告诉你那些缺失的东西都缺失到哪里去了一样,头部缺掉了一大块,里面的东西全都不在了。
「………………!!」
母亲翻着白眼,晕厥过去。
小玲当场僵住,感觉胃里面的东西全都要倒出来一般,几乎要失去意识。父亲脸色苍白,面无表情,淡然地对小玲说道
「……我走了。妈妈就拜托了」
「咦……」
「说不能还能赶上。我去找复……医生。剩下的就有劳了」
小玲呆呆地听到的这番无法理解的话,就是当时她用一片空白的脑袋记录下的,那段充满血与混乱的记忆中,最后的片断。
父亲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当时小玲让母亲在房间里躺下,自己也什么都不想看到,把自己和母亲关在同一个房间里,听到,也感觉到玄关的门打开,父亲回来了。
小玲提心吊胆地离开房间后,大吃一惊。
之前满是鲜血的玄关也好,客厅也好,父亲的衬衫也好,都像是一场梦,一切都干干净净——————而且回来的父亲怀中,抱着就像修理过一般变得干干净净的『妹妹』。
……但是,『那东西』不是她的妹妹。
『那东西』不说话,分不清家人,用手抓东西,就是只动物。
可是,醒来之后的母亲没有理会受到打击的小玲,开开心心地照顾起了『那东西』。父亲也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小玲想要将那件噩梦般的事情,那噩梦般的情景,真的当成是一场梦,拼命地避而不见。
这个家勉强维持这原来的形态,延续了下来。
虽然最开始十分恐惧,可是看到母亲那发狂的样子之后,小玲不得不劝服自己,让自己接受这一切。
这总好过完全崩溃。
唯独一点,不论如何也不能视而不见。
————那个『妹妹』,是什么?
妹妹本应死去了,怎么看都已经死了。可是父亲带走之后再带回来的那个『妹妹』,就像早已注定是悲惨结局的古怪漫画中出现的什么东西一样。小玲不论如何也无法对此视而不见。
小玲一次次地逼问父亲。
父亲一次次地闪烁其词。
最后有一天,父亲坦白了,把小玲小时候看到的让母亲受苦的那个『恐惧症』的真相,以及被同样的离奇现象所困扰的人组成的团体,然后,还有参加这个团体的人中有人能让人起死回生,诸多令人无法相信的事情告诉了小玲。
如果不是在那个时候,她一定会怀疑父亲的精神状态。
如果眼前没有那个变得像动物一样的『妹妹』,一定不会相信。
她一定会坚持认为,当时目睹的将妹妹拖出窗外的『手』,也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一切都是现实,小玲被介绍和那个名为〈支部〉的团体认识,一边照顾母亲和『妹妹』,一边开始过上了异常的生活。
这半年里,小玲没有对任何人说自己的妹妹是个像僵尸一样东西。
在家里,她会迎合不正常的母亲,和家人几乎连话都不会说,有的时候帮忙控制住像野兽一样一边惨叫一边挣扎的『妹妹』,然而在学校却必须装作若无其事有说有笑。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着,她心底也充满了绝望,认为这样的会永远持续下去。
直到一个星期前,这一切,突然而然地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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