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然后,当大辅追上去之后,没有再大步向前跳,而是从台阶的转弯处开始,在她身后稍稍保持着一段距离向上登。一时间,在飘荡着远处施工车辆的声音的风中,两人安静的脚步声渐渐登上台阶。
「………………」
大辅听着走在面前的她那双肩包中传来的微弱声音。
他只是一边摆着几分认真的表情听着她所发出的这个声音,一边凝视着她的背影,默默地走着。
大辅眼中,是她穿着老土的裤子,绑着老土的发型的背影。
她在进行班会时的,那种彰显她有些严肃的性格的可爱声音,现在也听不到。
即便这样,她的背影仍旧牢牢地锁住大辅的目光和内心。
只属于与她二人的台阶。
这绝对算不上稀罕,所以大辅根本不会心跳加速,但即便如此,一边看着她的背影,一边只有两个人走着,大辅心中还是洋溢起小孩子的那种认真而真挚的恋心。
这是调皮的,恋心。
喜欢的女孩子,走在眼前。
在她背后,垂下的头发摇摇摆摆。
她每登上一级台阶,长长的三股辫就好像在双肩包的侧面弹起来一般,摇摇晃晃。
砰。
砰。
一步。然后又一步。
每走一步,她的辫子就会弹起来。
在只属于两个人空间,大辅就像一只小猫,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辫子。
于是,像这样盯着男孩子所没有东西,大辅在心一直以来的好奇心、恋心,然后还有不良用心,强烈地混合在一起,化作一股酸酸甜甜,想要恶作剧的悸动,涌了上来。
————好想,摸摸她的头发。
大辅心里总有有这个念头。
他看着她,心里总这么想。
这是天使与恶魔————不对,羞耻与调皮的纠葛。
然后,总是羞耻占据上风,大辅什么都没做就回家了。
总是这样。
今天也会这样。
「……」
人行天桥的台阶上,再无其他的人。唯独这一天,大辅看着看着,突然————真的是突然之间,鬼迷心窍了。
……咕噜。
大辅咽了口口水。
即便完全知道人行天桥上再无别人,大辅仍旧不由地四下张望。
他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就想要去表白一样。
他很紧张,心脏跳得非常厉害。
「…………」
大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头发。
扎得很漂亮的,乌黑光亮的头发。
心脏,快跳。
然后。
嘶
大辅屏住呼吸,在快要窒息的紧张之下,悄悄踏出一步,在连声音都听不到的紧张之中——————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
「喂」
他喊了一声,轻轻一拉,就是这样而已。
他根本没想过用多大力,然而在那一刻,她进行了始料未及的抵抗,后脑因为自身朝前走的力量大辅向后倾斜,平衡瞬间崩溃,整个身体顺应背后书包的重量,被重力扯向了后方。
「!!」
本来可以扶住扶手的手,被沉重的乐器盒占据着。
她的身体没有任何支撑,就这么从台阶上离地而起,从人行天桥基本最高的位置,就像向后倒下一般,被抛到了半空中。
「哇!」
大辅大吃一惊,条件反射地躲开了。
这一刻,她的身体从大辅眼前穿过,坠落下去。
她背部着地,双肩包在台阶上拖着,她的身体卷着头,滚了下去。伴着双肩包上的皮和金属砸在台阶上发出的声音,以及胡乱撒开的手脚无数次撞击栏杆的声音,她的身体和脱手的乐器盒一起,顷刻之间从台阶上激烈地滚落下去,撞到了台阶半途的平台上。
噪音。
寂静。
「…………………………!!」
死寂之中,大辅僵在原地,从台阶上俯视半途的平台。
台阶上留下了斑驳的血迹,她就像被一只被扔掉的人偶,像个物件一样摔在平台上。她手脚撒开,肘部以下弯向了不正常的方向。从她纹丝不动面朝下方的头部,红色的血开始沿着盲道上铺的地砖扩散开来。
可爱的脸,看不见。
她摔倒在地的身体,看上去就和她身旁坏掉打开的乐器盒如出一辙。
没有意识、没有生命,只是一个被随手抛弃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