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这样,走廊上还是由于年久劣化而显得格外昏暗,阴影长长地向前拉伸。
医院的空气中,散发着仿佛将消毒液和灰尘混在一起的味道。
满梨子紧贴着树里,完全在扯后腿,非常碍事。
「我说树里……阿纯不会上吊吧」
满梨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说了……!」
「可、可是……」
树里低沉却又尖锐地责备满梨子,满梨子泫然欲泣地说道。
然后,她们没怎么说话,快步朝阿纯所在的病房而去。然而漆黑的不安明确地在两人心中如诅咒般涌了上来。
「……」
然后两人来到病房前。
停下来的两个人留心看了看门的前面,彼此让对方去敲门,最后树里叹了口气,握紧拳头
叩叩、
敲了敲门。「来了」门内立刻传来女性的声音。
是阿纯的母亲。门从内侧打开了。随着病房里的灯光一并露出来的,是修着一头短发佩戴眼镜的阿纯的母亲,看到树里和满梨子之后表情有些不开心的脸。
「……你们这么晚……有大人陪着么?」
她责备地说道。
树里和满梨子都很怕这个人。树里无奈之下制止了语无伦次的满梨子,回应她
「满梨子的妈妈现在在外面的车里」
「是么。那就好……」
阿纯的母亲向病房里看了一眼。
「……不过时间也不早了,只许见一会儿。我出去买果汁,在我回来之后给我弄完回家」
「是……」
阿纯的母亲虽然严格,但还是准备在关照之后再离开。
「小纯。树里和满梨子来看你了」
她朝着里面说道,让两人进来,自己离开了病房。但就在此刻,阿纯的母亲就像突然注意到一般,要声音对树里说道
「你们有没有听说阿纯周围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咦?」
树里吓了一跳,条件发射地否定起来。
「什、什么也……」
「真的么?她被没有被可疑的人缠着?」
「欸,这当然不会……怎么了?」
「那就好。你们也注意一点。我们家小纯在回家的路上好像不知道被什么人捅了。如果知道是谁的话就告诉我」
「!!」
震惊到令人窒息。被捅了?怎么回事?
「她似乎连被捅时的事情都不记得。你们和她说说话如果能让她想起什么的话,之后告诉我」
阿纯的母亲对树里以及吃惊地捂住嘴的满梨子只说了这些,便催促两人进去。
然后,背后的门被冠上了。只剩下并排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以及躺在床上的阿纯,被隔离在里面,留在了病房里。
「……」
房间的构造完全相同,几乎令她们产生了看到朋友上吊自杀的尸体的幻觉。
在里面,沉默弥漫开来。在单调的房间里,床头前聊胜于无地摆着一只小花瓶,愈发显得寒酸。
这反而让她们联想到了朋友的死。
在这样的房间里,阿纯的一只眼睛被严格地贴上了好几层纱布,另一只眼睛仰望着天花板,呆呆地躺在床上。
「阿、阿纯……?」
「……」
满梨子呼喊她,可她没什么反应。
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听到了,眼睛向两人看去。可是她一句话也没应,只是看着她们。
「你、你要不要紧……?」
满梨子接着说道。
可是阿纯没有回答。她看着两人,默不作声。
「阿、阿纯……」
「……」
「发生什么了?阿纯……」
「……」
言语,空虚地继续下去。
树里最开始以为,她是睡糊涂了。
可是她立刻注意到,阿纯并不是在发呆,而是脸紧绷到面无表情的地步。
「阿纯?」
她的眼睛里寄宿着恐惧,或是与之相近的某种感情。
看到她的样子,树里不禁诧异地惊讶起来。阿纯就好像将迄今为止一直憋着没说的话吐出来一般,突然讲了起来。
「树、树里……大事不好了啊……」
阿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