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是一样。下次再动手的时候,应该会有稍稍再度思考的余地吧。
不提这些了。亮介从包里拉出一条毛巾。
然后,他去了公园的取水点,清洗沾满血的自己的手和小刀,用毛巾细致入微地分别将手和小刀擦干净。
最开始,水管里流出的水像温开水一样温热,随后水渐渐变冷。水滴哗哗地溅出来,他应该已经洗得很小心了,然而擦过手和小刀的毛巾上已是微微染上了血色。
亮介关上水龙头,朝安奈转过身去。
「抱歉,让你久等……」
然后,正当亮介向安奈把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亮介的话刚一停下,那张强作出来的笑脸便绷紧了。
「!」
一辆车犹如在滑进来一般,缓缓地驶过公园门前。不对,是那辆车正要驶过的时候,直接在公园停靠,就像要把门口堵住一般,一边发出怠速运转的声音,一边停下。
那是一辆,好像灵车的黑色箱型车。
「………………!」
亮介大吃一惊,张大双眼,呼吸急促起来。
可是他无法立刻逃离这里。
不论他的身体还是精神状态,都被刚才悲惨的『作业』的残渣奋力地拖着,疲劳和恐惧绑着他的脚,迟钝的思考对判断产生了犹豫。
此刻————
噶唰
就在这时,那辆车的后排车门的锁静静地打开,门打开来了。
只闻脚从后排座上下到地上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咣啷咣啷的,与此情此景不相称的嘈杂的金属声。
然后,从后排座位的门后面现身的,是一位身穿丧服的女性。
她腰上系着与丧服完全不相称的宽大皮带,上面挂着好几把大柴刀和刀具,是那个曾几次欲将亮介他们置之死地的那名女性。她身上摇摆的刀具相互碰撞发出声音,缓缓地从灵车的后排座位那边朝亮介他们走来。
……被发现了!
亮介因紧张而绷紧的皮肤冒出冷汗。
被发现了。但是怎么办?可以说,这里的确与安奈的家很近,可是偶然找到这里的概率究竟有多少?
只见女性的一只手的手指中,夹着一个很像试管的小瓶。
在那个瓶口用软木塞密闭起来的透明小瓶中,装着显然与『那东西』颜色不同的少量血液,然后封入里面的血液如同沸腾了一般————更正确的说,是正朝着亮介他们的方向————激烈地翻滚着,而最后被两根手指支撑着的小瓶,因为里面的液体不停翻滚,就像被一条看不见的丝线拉扯着一般,就像有鱼咬钩的钓竿一般,断断续续地小幅摆动着。
朝着安奈的方向。
「原、原来是这么回事么……!」
亮介一边看着面无表情地将小瓶夹在腰带里的女性,一边怀着微微发寒的心情,就像让自己理解一样,自言自语。
女性没有理会这样的亮介,上前一步。
安奈就像害怕了一样,双手在胸前紧紧握住,向后退去,几乎要撞到亮介。
这看去就像在向亮介求救,也像是要保护亮介。
「库……!」
其实亮介自己也很想后退,但他勉强坚持在了原地,狠狠地瞪向靠近的女性。
在女性背后,车驾驶座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高大的男子。这名屈身从车里走出来,缓缓伸展身体的彪形大汉,摆着严峻的表情望着亮介他们,但他的眼神令人吃惊,与他那表情截然不同,没有任何感情。
反倒是————女性的眼神特别强烈。
身着丧服的女性摆着若无其事的表情,微微地眯着眼睛,朝着亮介他们走去,然而那双收紧的眼睛,显然充满了强烈的加害意识。
是憎恨?
是愤怒?
是不悦?
虽然难以判别本质,但至少女性的眼睛里蕴含着强烈到无法完全隐瞒的,对亮介他们的负面感情。
「…………快逃吧……可就算这么,也没用么」
「没用的呢」
女性一边从皮带上抽出柴刀,一边代为回答亮介对安奈说的话。
「这孩子的知性已经坏掉了。被痛苦与恐惧被坏了」
「……!」
女性一边淡然讲述,一边提着大柴刀走过来。亮介看着她,流着冷汗,拉着安奈的胳膊向后退开。
「你说的话,她究竟能懂几分呢?」
「…………」
「而且她似乎还想保护你。你让她逃,她就算能够明白,也不会逃的吧。我敢肯定」
女性步步逼近。然后她说到这里,总算露出加害之意之外的,很可能是觉得可怜的感情,微微歪着脑袋说道
「即使人格破坏了,心中还留有这么强烈的执着,你们的关系可真好呢」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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