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门柄,一点点转动。
终于
吱
停了下来,无法继续转下去。
「………………」
呼、呼,呼吸声听上去异样的大。
亮介听着这个声音,将意识集中在们那边。
房子里鸦雀无声。“那些伙人”已经离开了么?会不会正屏住呼吸,埋伏在哪里?
「………………」
恐惧就像乌云一样,涌上心头,手快颤抖起来。
但是,手一旦放松下来,门柄会因为弹簧的反作用力而发出很大的声音。在恐惧的驱使下,亮介保持着手臂用力。
房子里,什么情况?
不要紧么?握住门柄的手试着悄悄向前推门。
吱
门发出砂和铁锈摩擦的声音,微微打开。
从打开的细缝中,充满厨房的含着淡淡异臭的温热空气流了出来。
家中温热,而安静。
亮介竖起耳朵。虽然身旁的安奈一无所知的样子,但可能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气氛,屏住呼吸乖乖地呆着。
「………………」
亮介注意到,里面……没有气息。
确认到这件事,他缓缓地、缓缓地拉动门柄。侧门的门发出微弱的磨合声,打开了。
侧门渐渐地显露出来。
然后,门口的部分与厨房的地板终于进入视野,在胸口,心脏的鸣动渐渐激烈起来。
————在哪儿?
他立刻窥探其中,并向四周环视。
视线剧烈地起伏,搜索厨房的地面。
素描本在哪里?
不,应该说它们还在么?
「!」
就在此时,彷徨于厨房地板上的视线,在厨房入口的门帘之下,捕捉到了装素描本的包的一角。
还在,太好了。
亮介全身放松下来。
总而言之,必须先将那个回收。在这种紧要关头下,亮介根本无心脱鞋,却对直接登上去有所抵触,最后跪坐着挪进了厨房里,然后一点一点地朝着门帘的方向靠过去。
奇怪的姿势一用力,浑身肌肉就痛起来。
膝盖每动一下,体重压在地板上就会发出微微的吱吱声。
亮介在昏暗的厨房中,一点一点地前进。门帘下方的空隙中微微漏出淡淡的光,他静静地朝门帘前面移去。
「…………」
他回想起上次这样站在门帘前面的场景,心脏一缩。
那是一段血淋淋的记忆。但今时不同往日,不可思议地没有飘来血的味道。
只有微微的臭味,以及厨房的味道。在这样的空气中,亮介咽下因紧张而积蓄在口中的唾液,窥视着门帘下方,俯视包的角。
————包有掉到这种地方来么?
他忽然心生疑问。
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管遇到什么,都必须回收素描本。
悄悄地朝着包伸出手去,拈起包的角,偷偷地让包在地上滑动,拖到跟前————他是这么盘算的。
悄悄地
一片沉静。
朝着门帘下面露出来的,包的角。
悄悄地
伸出手去。
在极度的紧张中,颤抖的指尖颤颤巍巍地朝着门帘,朝着包靠过去,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
嘎巴
这一刻,从门帘那头飞出一只手,抓住了亮介的手臂。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亮介发出惨叫。这一刻,意识与充满胸腔内的紧张感化作恐惧爆发,几乎将自己的耳膜都要震碎的可怕惨叫,从自己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强烈挣扎,想要让被抓住的手臂挣脱束缚,可是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纹丝不动,自己被渐渐地吊了起来。他维持着跪坐的姿势,被抓到发痛的手臂被被拽了起来。亮介的视野也跟着一同转向上方,随后与门帘中央缝隙中露出的一只眼睛对上了。
「!!」
身着丧服的女性正摆着冷漠到可怕地步的表情,俯视着亮介。
「…………………………」
身着丧服的女性将亮介的手臂拽起来,俯视亮介。上次只是在外面远远地偷看,分不出来,但她无疑就是那个在山中用柴刀砍下安奈脑袋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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