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可是,要说可南子在这里复活这件事,就算这个情况发生的理由都不过问,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苍衣来说也是不言自明的事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苍衣已经理解,『母亲』看到可南子,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恐惧而发生大喊的理由。
对于这位『母亲』————真喜多彩香而言,起死回生并投以敌意的可南子,是最可怕的对象。
「…………………………」
吱,可南子踩得木地板咿呀作响,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可怕地站在『母亲』面前。然后,可南子用空出来的手,狠狠地抓住凝视着自己,发出可怕叫声的『她』的脑袋,以此为支点,奋力地拔出深深钻入胴体的柴刀。
滋啦
被柴刀陷入的骨头咯吱作响,生肉拉裂发出声音,沾满血的柴刀从『母亲』的胴体中猛地拔了出来。『母亲』的血与惨叫飞洒整个空间,可南子就算淋到了回溅的血,仍旧抓着『母亲』的头,奋力地向前撒开,朝着重重地瘫倒在地的『母亲』的胴体上,继续从横着将柴刀劈下去。
嘎啦!!
空气凶暴地呼啸起来,随后,『母亲』的胴体大幅度弯曲。
可南子用与那纤细手臂毫不搭调的可怕力量,将柴刀劈入『母亲』的胴体,砍断背骨,直到陷入骨盆中大半才停下。
————啊————噶啊啊————!!
『母亲』发出发出恐怖而痛苦的,野兽一般的叫声,瘫倒在地上。陷入骨盆的柴刀拔不出来,可南子松开了因血而打滑,大柴刀插在『母亲』的腰部,地上展开一片血海。
可南子一声不吭地又从腰上挂着的皮套中抽出大柴刀,朝着蠢蠢欲动的『母亲』的悲伤挥了下去
叭啦
以几乎扔出去的架势挥下去的柴刀,发出可怕的与物体插进生物体内很不相称的声音,刺破背骨和肋骨,斜着刺进去,插进地板。
————噫————咕————咕嘙!!
大量的血从『母亲』的嘴里吐出来,淹没了『母亲』的惨叫。腰椎被砍断,背骨被砍断,被柴刀钉在地上,即便这样,『母亲』还是没有死,一味地被恐惧所驱使,想要逃跑,不断地狠狠抓挠自己流出来的血。
「…………………………」
可南子只是无言地,摆着一张好像面具一样冷漠的表情,俯视着她凄惨的样子。
面对可南子迄今为止从未表现过的,过于惨烈的样子,苍衣冻住了。
可是,可南子的样子固然可怕,但这并不是声嘶力竭地发出带血的惨叫,想要逃跑的『母亲』恐惧的理由。
换而言之,『她』————
「————害怕的是……死而复活吧?」
苍衣嘟哝一般说道。
被钉在地上,半边身体被芽所侵蚀的『母亲』就好像想从苍衣的这句话中寻求拯救一般,露出哀求一般的表情,抬头看向苍衣。
「……抱歉」
但是苍衣。
拒绝了。
………………
……………………………………………………
4
「………………唔…………」
本来就很严重的头痛突然变得更加剧烈,感觉眼前发黑。
莉绪一个人在客厅里,背靠在入口附近的墙壁上,慢慢地滑落在地,像拐杖一样拿在手里的高尔夫球杆也掉了下去,凝视着眼前父亲的尸体。
「…………」
尸体面朝下面,手脚以动到一半然后停下的形状向外撒开。
是莉绪下的杀手。趴在地上的父亲,后脑凹陷,带血的头发在血泊中散开,直到不久前还在全身痉挛。
莉绪打了独醒过来,准备起身的父亲。
她一心想着阻止父亲,拼命地在眩晕之中挥下球杆,第二次砸中了墙壁,第三次砸中了脑袋。
咕唰
传来咋算坚硬的西瓜的手感。
接着,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执迷地。拼命地。
不这么做的话,就无法阻止父亲。
不做到这个地步,莉绪就没办法阻止父亲。
「……呜……」
眼泪流了出来。尽管讨厌得不得了,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莉绪眼泪流了出来。
泪水停不下来。莉绪在强烈的头痛与眩晕中,稀里哗啦地流着泪,就这样瘫坐在地上。世界因眩晕和泪水而扭曲。
————对不起……对不起。
头脑中浮现的,就是这句话。
没想过要这样。虽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才不得不这么做的,但没想过要这样。虽然莫名其妙,但只能这么说。
————对不起……爸爸……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