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爸爸还有妈妈从来都没有看我一眼,就算爸爸从来都没有丝毫关心过我——
不管现在的处境多么绝望——
我都不能绝望。有耀愿意站在我这边。
「…………我、我……!」
「……对不起」
看到莉绪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勇路垂下头。
「如果我能负起责任……就告诉我吧。我什么都肯做」
勇路低着头说道。
「虽然现在不行……但总有一定,我一定会的。我————正在寻找,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负起责任的方法。如果我找到了对那家伙负责任的方法,并且完成的话,我一定会回来……为耀负起责任的」
「不用了……没关系。没关系的……」
「我……」
两人彼此都几乎不了对方的苦衷,低头落泪。
尽管言语的内容毫不吻合,通过耀的存在,感情确实地连在了一起。
我————不能输。
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就能为耀凭吊,但至少为了耀对我说的最后那句话,我也要振作起来。
「……莉绪…………你哭了么?」
延子事到如今又再次想让莉绪的心情好转,从房间里出来,来到了客厅。
辉之也终于切断了所有电源,从走廊上手持高尔夫球杆出现在了客厅,看到了莉绪。
「莉绪……你还在哭么?」
辉之把那种不把莉绪当一回事的忏悔说漏了嘴,事到如今又徒具形式地好像很担心一样向莉绪搭腔。
「莉绪……和奶奶一起为小耀念经诵佛吧?」
延子把耀的遗体当成自己一个人的东西,又献媚地要把他当做安抚莉绪的道具来用。
————这一切,根本就无关紧要。
我要变强。我要证明耀选择站在我这边,是『正确的』。
「……看着吧」
莉绪对近旁的勇路,悄悄地说道
「你所说过『有问题』的事情,我会和耀一起来面对」
「……」
勇路头一次抬起脸,向莉绪看去。
莉绪抑制住自己的感情。
我是我。既然发火、哭、闹别扭都改变不了的话,我就不要再管只看着『莉绪』不肯看我的爸爸妈妈说什么,不要再管把死去的孙子当成自己的东西的奶奶说什么,做我自己好了。
首先————
「……也对」
首先对延子点点头。
我还没有拜过耀的遗体。
就从那一刻开始吧。然后不要输给『母亲』,想方设法在这种状况下存活下来,也不要输给爸爸的那番话,不是作为『莉绪』而是作为莉绪活下来,然后有朝一日完美地作为莉绪离开这家,生活下去。
「我要对耀……」
就在这里个,祖母的头砸碎了。
咕唰!!
只闻沉重而激烈的,仿佛砸碎西瓜一般的声音,眼前的祖母眼珠几乎要飞出来一般突了出来,血从面部所有的空中喷出来,莉绪的视野一下子被完全喷成红色。
这与“砰!!”的一声,仿佛撕开空气一般的沉重的声音,以及微微感受到的风,同时发生。
祖母的身体随即就像人偶被砸烂一般倒了下去,只见头顶就像割开海胆一般突然裂开,让里面鲜红的东西露了出来。
然后————祖母的身体被陷进头部的高尔夫球杆拖着,倒到一半停了下来。
噗唰
脑袋里面的血和液体以及从未见过肉色的柔软组织,在停止的冲击之下飞洒出来。
「——————咦……」
莉绪感受着脸上、腿上被什么东西溅到的感觉,茫然地张大双眼。
在呆若木鸡的莉绪面前,将朝着祖母的脑袋上挥下的高尔夫球杆握在手中的父亲,一脸严肃地一脚踩在祖母的背上,将深深陷入头骨中的球杆头,滋啦一声拔了出来。
「…………………………」
静
整个屋内冰洁了,鸦雀无声。
此情此景中,斑驳地淋到回溅血的父亲以沉重的动作完全拔出高尔夫球杆,缓缓地举至脑袋的高度。
身穿水手服的美丽灵能力者少女露出可怕而严厉的表情,对父亲问道
「你————干什么?」
「我按你说的,考虑了我必须完成的事情」
父亲用好像在与客户讲电话时的语气,非常冷静,却又好像缺失了某种东西一般的语调回答道
「谢谢你为我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