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发生了无法解释的异常。
既然无法解释,工作就不能放下来。
辉之离不开家,为了不让与客户间的工作停滞下来,辉之以遇到抽不开身的情况为由极力拜托事务所的员工代替自己,一直在用电话和电子邮件完成工作上的部署。
辉之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异常与悲剧笼罩着整个家,这些所带来的恐惧也好,悲伤也好,不安也好混乱也好,还有对自己母亲的愤怒也好,辉之全都难以忍受。
辉之已经忍耐不下去了,逃进了自己身为经营者的责任中去。
工作必须进行布置。
不能给事务所的部下以及客户造成麻烦。
因为自己不在而发生的问题,必须解决。
辉之心想,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一直解决不了就好了。
……他想一直像这样只去思考工作上的事。
可是,自己挑选的员工非常优秀,布置工作没过多久就完成了。
然后就只能等待新工作的邮件了。
辉之放下电话的受话器,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关闭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习惯性地检查起这起事件发生后一直没有信号的手机————
到底还是做完了。
黑暗的房间里,只留下了自己。
「…………………………」
在这黑暗安静的房间里,自己只能凝视着跟前的光亮。
能够将眼前的一切掩盖过去的名为工作的使命,已经完成得一干二净,只有黑暗空虚的自己以及自己的房间,以及周围扩散开来的令人发疯的现实,留存于此。
在这里,是工作告一段落,感觉就像被剩下来一样的自己。
这时候,电话也有他人开始使用————在这黑暗的房间里,只有被孤零零地留下来的,自己。
「…………………………」
思考停止的,只有空虚的自己。
房间沉没在黑暗中,化作一座空有轮廓的山耸立着。
此情此景之中,在自己心头霍然出现的,是甚为空泛的孤独。
不知为何,感觉心一下老了许多,无所适从的孤独,在心口下面心脏周围,弥漫开一片满满的空虚。
心,空荡荡的。
立在桌上的照片,忽然出现在眼中。
上面是耀在地区足球赛上得到季军时,露出的澄澈的笑容。
「…………………………………………!!」
辉之心如刀割。
感情在胸口溃决。
本应一度视而不见的一切感情,如惊涛骇浪般向心头一拥而入,将心摧垮。悲叹、后悔、以及回忆,将胸口撕碎,号泣像洪水一样从喉咙和眼窝中溢出来。
「…………唔……!!咕……唔嗷……嗷……!!耀……!!耀……!!」
压抑过的惨叫漏出来,辉之趴在了桌子上。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将做过笔记的纸捏烂,抓住自己的手臂,用最大力气抓了上去。
将野兽般的咆哮的压下去,弓着背,流下眼泪。屋内的暗处与孤独,进一步让绝望染上被悲伤压碎的心。
「喔喔喔……耀……!!」
为什么。
为什么那孩子要死。
他是个开朗,能干的孩子。是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孩子。
他充满正义感,非常机灵,有时候甚至会让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大吃一惊,是自己引以为豪的儿子。
他,为什么会……
为什么,要遇到那种事……
「……呜…………呜呜…………!!」
辉之全身颤抖起来,要撕碎灵魂一般开始哭泣。
我要诅咒所有的一切。那孩子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们究竟做错什么。我们应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根本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非得遇到这种悲剧。
我们本该是个幸福的家庭。
本该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庭。
死去的妻子以可怕的姿态复活了,藏在了本该是充满希望的家中,为了杀死家人而四处徘徊着。
「……为什么……会这样…………」
就这样,辉之从压烂的肺部,漏出这种呻吟的时候。
「…………………………什……么?」
过了一阵子,辉之用残留着泪意的声音,断断续续在黑中小声嘟嚷。
他突然觉得屋内的空气有股奇妙的怪味。
虽说这是怪味,但并不是不像腐臭那样刺鼻,硬要说的话,类似于淤塞的河流或死水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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