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疼痛啊〉」
她在走廊上飞驰。
口中呢喃
「〈燃烧世界吧〉————」
雪乃将美工刀的刀片嘎啦嘎啦地推出来。靴子踏在走廊上的声音回荡起来,暗淡的刀片表面,被错过的水槽的灯光照到,反射钝光。
水槽的灯,就像隧道中的电灯一样纷纷向后流逝。
然后,雪乃在走廊尽头拐过拐角,冲过拐头那头漫长的走廊————然后,雪乃几乎要把门踹破一般冲向了意思刚才发生骚乱的最里头的房间,闯进门去。
「!?」
这个房间是浴室前面更衣所,里面有一对身穿丧服的男女,还有一位穿着衬衫的男性。
那对男女是〈丧葬屋〉和可南子。两人站在这个放置有一台滚筒式干洗机的宽敞更衣所,手中都紧握着宽刃大柴刀,露出警戒的表情,面对浴室的门严阵以待。
即便雪乃飞奔进来,人高马大的〈丧葬屋〉也纹丝未动,可南子也只是瞥了雪乃一眼。可是另一个奔四十的,不曾见过的男性不是这样,他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可见最开始那声惨叫就是他发出来的。
「什……!?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你怎么……闯到我家里……!」
「非常抱歉,我觉得招呼还是留到之后打比较好」
男性穿着衬衫,身材瘦弱,戴着眼镜。
雪乃不经意地看出了他全身名牌,不过单论打扮怎么看都是一位休息在家的父亲,于是雪乃看出他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淡然地说道。
「什……!?」
「出什么事了?」
然后雪乃没有更多的去理会她,向可南子问道
「遗体,死而复活了」
「……」
可南子用紧张的口吻答道。雪乃紧紧地皱起眉头。
「〈丧葬屋〉先生干的……?」
「不是的。泷还什么也没做」
雪乃条件反射联想到的疑问,被可南子当即否定。
然后不等雪乃理解,也不等她询问详情,在整面都是磨砂玻璃的更衣室的门那头,一个人影如律出般出现了。
「………………!!」
啪嗒……
然后,在玻璃那头发出声响动起来的影子,有一半轮廓不是人。
浴室里应该有个大窗户,光线十分充足,在浴室的情况能够清晰地透出来的磨砂玻璃上,仿佛被撕得稀碎的肉缠在人类骨架上的轮廓,显然弄成了非比寻常的颜色的满是红斑的人影,呆呆地站着。
「……………………!!」
此刻,屋内的空气冻结了。
浴室的更衣处鸦雀无声。就连倒抽凉气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的沉默弥漫开来,此处的所有人面对着隔了层磨砂玻璃所看到的这幕情景,全都一言不发,一动也动不了。
现场被深深的恐惧所支配,感觉这阵寂静一旦打破,一切都将会朝着无法挽回的形式运转起来。一旦看到,确实全部的勇气都会崩解,惨叫起来吧。这个影子给人的感觉,正诠释它就是如此可怕的东西,而影子就站在被薄薄的一层磨砂玻璃隔开的另一头。
「…………………………………………!!」
空气绷紧,如同即将破碎的玻璃一般。
可即便在这光是呼吸就能感觉到肺部受到压迫的紧张状态下,时间也没有停止。
事态就算不至于崩溃,也确实地正缓缓地、缓缓地趋近于恐怖的临界点。磨砂玻璃那头的影子,正缓缓地、缓缓地,一点点变大,变浓。
影子正在接近。
被磨砂玻璃扰乱的轮廓,令人晕厥的色彩渐渐变得鲜明,崩溃的轮廓、内部暴露在外的色彩、不忍去看的悲惨而骇人的坏掉的人类的样子,正渐渐地显露出来。
……摇
走一步,从轮廓之上垂下来的皮和肉摇摆起来。
明显异常错位的头发不定地摇摆,发梢下挂着的块状物撞到轮廓,发出微弱的湿响。
……摇
轮廓,脚步摇摆。
覆盖在轮廓表面的,白色的丧失生命的皮肤的颜色、红色的全新的内容物的颜色、破碎不堪的衣服颜色相互接合的,就像令人作呕的拼布的颜色与花纹,渐渐地开始变得清晰,开始露出来。
「…………………………!!」
动不了。
无法呼吸。
对缓缓逼近的可怕物体所感到的恐惧以及紧张,让肺、呼吸、全身肌肉都被紧紧地勒住,动弹不得。
令人晕厥的异样气息隔着玻璃门流出来,侵染空气。
猛烈的〈噩梦〉的气息将更衣处的空气,然后还将里面的人,吞噬殆尽,犹如扭曲现实,扭曲认识,同时扭曲身陷其中的自己的感觉一般,感到强烈的眩晕。
不久
呶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