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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真直直地,一声不吭地盯着花瓶。
总感觉一股冷嗖嗖的空白,在心中弥漫开。总觉得周围的景象看上去,空泛的影子比之前更浓了。
荧光灯微微明灭颜色浑浊的灯光,看上去仿佛正在将现实感从一真呆立着的这个房间的中夺去一般。
桌子下面、床下面、架子的缝隙、壁橱的门缝。
存在于这个房间的一切阴影,微妙地浓重。然后,那些影子看上去仿佛正从昏暗的光线中律出,隐隐约约地渲染着房间内部。
影子,正在覆盖这个房间。
而此情此景之中,好似白色骨灰坛的花瓶,孤零零的。
定睛一看,发现洒落在花瓶周围桌面的上的花束的碎屑,显然增加了。
花粉、花瓣,以及刚才还没有的叶片碎屑,这些东西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刚才把瓶口插得满满的花束被拉进花瓶里面,在花瓶边缘被扯碎洒落的一般。
就连花瓶大大敞开的口中,也满是阴影。
「………………」
在这个阴影浓度增加的房间中,这些东西摆在眼前,一真独自一人杵在了原地。冷汗开始渐渐从全身上下冒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搞的?他头脑中冒出无用的疑问。
不祥的预感在他心灵的缝隙中飞速膨胀。他一步也无法从这里移开。
————但是。
汩噜
此刻,从眼前的花瓶的平口中,爬出了白色的手指。
「…………………………!!」
一真像触了电一般僵住了。他发不出声音,目眐心骇。
在仿佛冻住的空气中,从空荡荡的花瓶中,冒出了白色的“指头”。在冻结一般的凝视中,冰冷湿润的白色“指头”像蛞蝓一般蠕动爬出,黏糊糊地抓住了花瓶的瓶口边缘。
「…………………………!!」
一真的脚完全颤抖起来,无法动弹。
恐怖记忆他曾经遇到过一次,这反而令他双腿发颤。而且,他甚至无法移开视线,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从里面冒出手指的花瓶摆在眼前,他已经动弹不得。
他的膝盖在哆嗦。指尖在哆嗦。牙根无法咬合。但是,他只能一边听着颅骨中嘎达嘎达作响的牙齿的哆嗦声,一边张大双眼注视着眼前正在发生的『异常』。
滋噜
“指头”在他的注视下进一步爬出,数量从两根增加到三根,从三根增加到四根,缓慢地露出来。
「………………!!」
渐渐显露出来的“指头”上,不久开始缠上毛发一般的东西,隐隐泛着血色的粘液开始从黏黏地抓住并口边缘的“指头”顺着花瓶表面滑落。
「…………………………!!」
一真想要后退,于是失去了平衡,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惨了!大事不妙!完了!他在心中发出惨叫,然而他的腿只顾着颤抖,人就好像身处梦境中一般双腿发软,怎么样也使不上力气。
抬头是桌子。
然后是花瓶。
从已经看不到的花瓶瓶口冒出来“指头”抓住边缘,爬出来,仿佛正在伸向瘫坐在地的一真一般,一边任凭毛发缠在上面,一边滑溜溜地顺着花瓶表面伸出来。
「噫……!」
一真总算从从喉咙中挤出了这一个短促的声音。
然后——————就在这之后,咕噜,花瓶朝一真倾斜了。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
这一刻,贴在嘎嘡倒下的花瓶边缘的“指头”,从花瓶里面拉出了大量好像融化的果酱一般未成形的肉。“指头”并不是手。指头除了露在花瓶外面的部分,其余的一切都没有化作人形,滚落的五根指头立刻分崩离析,被连接它们的大量粉红色的血与肉以及粘液所吞噬,消失其中。不像内脏也不像胎儿,通透的,发红发白发黑粉色的,激发人恐惧的肉和粘液,一边让稍许化作人形的大量部件混合起来,一边从花瓶中溢出来。显然超出花瓶容积的大量未成熟的肉,发出翻搅大量胶质一般的声音,向地板、一真脚边、桌子下面,随着骇人的声音倾泻一空,混了血的生肉以及粘液散发出令人反胃的异臭,弥漫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一真惨叫起来。
从到达他脚下的肉液中,仿佛剥了皮的手伸出来,黏黏地抓住了一真的脚踝,在上面留下温热湿润阴森的触感。
………………………………
2
『————雪乃』
「注意不到才有问题吧」
仿佛安然死去一般坐在灵台前面的雪乃,如此回答风乃愉快的耳语,睁开眼睛,以流畅的动作站了起来。
红色到刀柄的美工刀,已经在她的手上。她双眼只盯着前方,锐利地眯起来,注视着此处不存在的什么东西,视线中蕴含着憎恨、杀意、以及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