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臣平淡地说道。
「可是,你受到了那么强烈的惊吓还能自我控制啊。我也还没有完全理解,也没办法想透」
听到这话,一真也稍微放下心来。
上课的铃声响了。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在震动空气的铃声中,学生们的喧嚣渐渐平息。听到铃声的阿臣手扶着教室门,就像驱赶一真一样挥了挥手。
「好啦一真,事情我知道了,你快回去」
「好」
「顺便交待一声,你可别翘课哦」
「……嘁」
「嘁什么嘁啊」
阿臣苦笑着转过身去,打开门,回到自己的教室。
一真也准备回教室,轻轻地举起手,转过身去。然后,他不经意地在临去之际转过头去,透过正要关上的门向教室里偷看了一眼,这一刻——————一真瞪圆了双眼,在应声关上的门前僵住了。
「………………!!」
有朵花。
在慢慢的全是课桌的煞风景的教室中,一直插着盛开的花朵的花瓶,稳稳地摆在其中一张桌子上,水灵得教人难以忘却。
然后在那东西进入眼中的瞬间,空气“变质”了。
周围仿佛笼罩了一层黑霭,亮度稍稍下降,仿佛站在冰冷的土上的那种潮湿的冷气沿着皮肤向上爬。这种气氛,除了一真没有任何人能感觉到。
一真的————〈断章〉。
接下来会死的人桌上,随着犹如死者的体温一般并冰冷气出现的,唯独一真能够看到的,水灵的花。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能看到”那个?
一真感觉额头上冷汗涔涔,许许多多的问题在脑中伴随着想要惨叫的情绪浮现出来。
但答案很明确,用不着去想。
因为是现在,所以“能看到”。
正是现在,『遭厄』正将降临在一真等人身上。一真的〈断章〉之花,预示着当中要发生的事————
这是宣告阿臣死亡的,在阿臣的桌子上绽放的“花”。
………………
……………………………………………………
3
在点着灵灯的,金森家的玄关。
金森家的父亲金森胜听到门铃被按响,从家中出来,一看到站在玄关口的客人的样子,一刻变成一幅吃惊的标签。
「前些天在那种状况下前来打扰,多有得罪」
站在玄关处的时槻雪乃,身上穿着丧服的漆黑与寿衣的纯白形成强烈对照的哥特萝莉装,冰冰冷冷地行了一礼之后,向哑口无言的金森胜打了声招呼。
「今日再次前来问候一声。敝姓时槻,在工作上的关系结识了梢枝小姐,受过她不少照顾。前些天听说了她母亲的噩耗赶了过来,不知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今日再次登门是为以示凭吊,然后我也从我与令嫒共同的朋友石田君那里听说,这里需要女性来帮忙,于是前来帮忙。虽然只能尽绵薄之力,还请多多关照」
「啊、啊啊……言重了言重了」
金森胜用完全僵硬的表情也问候了一声。在梢枝的自杀现场作为其中一名发现者打过照面之后,这位父亲就被雪乃异样的气场所震慑住,他的表情一成不变,接受了雪乃的谎言,将雪乃迎入家中。
「请进,我从石田那里听说了……」
「失礼了」
「……不好意思」
雪乃摆着装模做样的表情,一真守在她的身旁,两人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呃,你说和梢枝是工作上的关系……服装工作?」
「是的」
雪乃平心静气地回答金森胜战战兢兢提出的问题。
一真摆着莫名吃惊的表情,看着态度如此理直气壮的雪乃的侧脸。
雪乃完全没有理会,在曾经一度穿着鞋直接踩进去的玄关处坐下,脱下靴子。这个时候,阿臣打开了趁着白天让殡仪馆设置成守夜灵堂的客厅的槅扇,探出脸来。
「……」
这家的主人看到这个情况,为了避开阿臣的视线,留下一句「告辞……」退进了里头。
搞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了。
雪乃眼神冰冷地看完这一切,那个稀薄的形象让她回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但是,雪乃的父亲虽然在家中影像力不强,却是个更加高尚的人。雪乃皱紧眉头,阖上眼,将这亵渎的联想从脑中抹去。
雪乃听苍衣等人谈论过金森家的父亲在家庭中品行。
说来,在发现梢枝自杀之后,警方结束检查后,与头一次平静下来他相互打照面的时候,从他看和阿臣在一起的雪乃的眼神能够看出,他显然是对雪乃与阿臣的关系有所误解。那个眼神,雪乃想忘也忘不掉。
『……不伦。执着。暴力。猜忌。卑劣。软弱。丑陋下作得让人觉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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