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齐。一真听到过不少像这样在无可奈何之下交给警方处理,最后警方从情况的不自然点考虑,把〈骑士团〉的人当做嫌疑人的风声,像这样能够得出现实性的结论————除开一真内心复杂的感情————虽然绝对算不上好,但情况的发展并不算糟糕。
然后还有一点————除开阿臣内心的感情。
「我说……阿臣,再转念想想吧。毕竟我们都束手无策啊……」
一真混着叹息,将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的规劝之言说了出来。
时间为快要入夜,地点在金森家的佛堂。一真一边将插了花的花瓶摆在这里的佛龛中,一边背靠在房间一角的墙壁上作者,对几乎一言不发的阿臣这么搭腔。
「……」
阿臣依旧凝视着房间中央空无一物的空间,没有回答。
一真回顾他这个样子,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整理好佛龛中花的形状。
这束花是不久前帮家里的花店打烊,在回来的时候从母亲手中拿到的。
听闻梢枝噩耗的妈妈,将这些花当做悼念的花让一真带了过来,但是一真完全不知道再这样的情况下该摆在那里才好,于是就先打开了佛龛,摆在了里面。
不论是梢枝的遗体,还是母亲的,都还没有回到家里。
虽然明天下午要送去火葬,警方预定会把尸体送回来,可是现在的安排改了,遗体会被直接送到山那边的灵堂,要在那里进行守夜与葬礼。
虽然这一带仍留有聚集街坊领居到家中举行葬礼的习惯,不过金森家要用殡仪馆来举行葬礼。琴里那时候也是一样。理由是因为琴里父母没有人望,而且与附近没什么交际,且不提人际关系还算密切以前,现在没有任何人来帮忙。
所以,一真他们本来也没有理由呆在这里。
留在这里没什么忙可帮,而且让一真来说,根本就懒得管叔叔困不困难。
叔叔也是脸都不露一个,他们之间彼此无视。
可即便如此,一真还是担心阿臣会发生什么不测,觉得还是自己在场会比较好,所以一整天都在待机。守规矩也不能没谱啊。
「再说了,你真想帮大叔的忙么。要是让琴里知道了,准会瞧不起你哦?」
拜完花的一真从佛龛转过身去,手插在腰上,俯视着阿臣说道。
坐在那里,摆着一张静静的,却蕴含某种严肃与决意的表情的阿臣,总算对这句话有了反应,张开嘴,慢吞吞地说道。
「…………也许吧」
「铁定就是。不会错的」
一真打包票。听到这话,阿臣闭上眼睛。
「……是啊。我也有这种想法。可琴里要是有意见,我觉得我会发发牢骚的」
「嗯,这也没错。完全看得出来」
一真对阿臣的话以一笑置之一般的态度回应之后,然后顺着这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回归正题,再度开口
「你也不能一头扎进离奇现象里哦,要是让琴里知道,准会捧腹大笑哦?」
「……」
一真说道。
「她会说,这一点也不像你。你啊,不是不相信幽灵那什么的么。所以我以前也就没把我有灵感应力的事,还有群草老爷子的事告诉你。不过,这样就好。你就继续做那个不信那些的阿臣吧」
一真硬是做出诙谐的口吻,可说出的话完完全全都是他的心声。
阿臣曾拜托正好在梢枝的死亡现场的〈雪之女王〉等人,不论怎样都可以,要对杀害琴里与梢枝的『现象』报一箭之仇。他说,只要能报上一箭之仇,哪怕再危险他也无所谓。本来阿臣呆在这里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帮叔叔的忙,而是看守这个家,会不会再发生什么。
一真也一直抱着这样的打算劝阿臣改变想法,可是在得知阿臣也想在葬礼上出现问题的情况去帮大叔,于是得到了双重吃惊。
因此,一真不得不让阿臣改变这两种想法,弄得苦不堪言。
阿臣一直都没认真去听一真的劝说。换做平时,阿臣多少会把常识挂在嘴边,也会稍微抱怨几句,今天也没这么做。话题涉及到了琴里,似乎总算让他有了反应。
「……我说,一真」
「嗯?」
「对我来说,这跟什么灵异现象没关系啊。不管是什么都没关系,如果琴里……还有姐姐的死是某种原因促成的话,我想知道那个原因」
阿臣没有看向一真,目光依旧直直地凝视着房子中央,说道。
「然后,我只要能知道原因,能够帮忙报上一箭之仇就可以了。那实际上究竟是什么,我要通过自身的体验来思考
有像一真你这样确信那个『某种东西』存在的一群人在,至少『某种东西』一定是存在的吧。我想接触它,想理解琴里与姐姐的不可理喻的死。我理解中的『某种东西』只是『某种东西』,这并不表示我就相信灵异现象了。所谓『灵异现象』,只不过是你们用来称呼那个『某种东西』的名称而已」
「……哎……呃、这个嘛……」
「我想做些什么。我想做些什么,让自己接受」
阿臣平淡地说道。
一真视线向半空游移。变成这样的阿臣十分顽固,而要相互讲道理的话,显然是对一真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