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下金蛋的母鸡 第三话 下金蛋的母鸡

将人射穿一般不开心的眯起来,站在走廊的昏暗之中,冰冷傲然地俯视着屋内。

  这正是犹如童话中才能看到的黑与白形成强烈对比的服装,装饰着又可谓充满颓废又可谓好似人偶的白瓷般的美貌,屹立在自己眼前。

  比雪乃的乌黑秀发更长的没理头发静静地栖于薄影之中,扎在上面一同流泻的黑色蕾丝的黑缎带,以润饰的形式虚幻又强烈的主张着宛如噩梦的富有少女情怀的魅力。

  超越了难以接近的印象,仿佛灵魂要被吞噬的狂暴的美。

  翔花正如字面意思灵魂被吞噬,一瞬间连同自己的状态将一切遗忘了,用变得一片空白的脑袋,呆呆地,仰视“那个存在”。

  「…………!!」

  「…………………………」

  甚至让少女感到恐惧,少女一时沉默地俯视着翔花,就像早已对已然进行过责罚的牺牲者丧失兴趣的魔女一样,视线忽地从翔花身上移开了。然后她笔直地从雪乃的房间前面穿过,打开隔壁房间的门,从走廊那头传来门关上的声音。

  「…………………………………………」

  「…………………………………………」

  异样的沉默,瞬间降临。

  不久,雪乃轻轻地嘟嚷了一声。

  「姐姐……」

  这个声音作为是体贴的雪乃对幸福的家人说出的话,显得并不相称,当中混杂着困惑与隔阂。

  好朋友雪乃对翔花来说,可以说和青梅竹马相同。然而翔花与雪乃那个据说大三岁的姐姐,至今也只见过几次——————如今近距离的面对面,翔花也是头一次体验。

  2

  时槻风乃今年十六岁。

  本来该上高一,但她不上学。

  在小学时她就很孤立遭到欺负,因为很麻烦,所以上初中之后开始迎合大家。

  然后她凭着演技得到了仅存的一点平静,可是维持这种状态升上高中的时候,同班同学因为与自初中以来的霸凌集团分到同一个班而自杀,看到这种情况之后,她变得讨厌迎合不合理的,名为学校的牢狱,不再上学。

  时槻风乃是『哥特风』

  喜欢叫做哥特萝莉装的服装,能穿着它心平气和的走在外面。

  虽然不乏将哥特风当成时尚来喜欢的人,不过时尚对于风乃来说不过是附属品。

  她是精神层面的『哥特风』。自从她懂事以来,就明白了在人的一生中,到最后肯定死亡会降临,并在此前提下,思考着生命,世界,以及相关的苦恼。…………

  时槻风乃明白。

  这个世界与一切的存在总是在名为『痛』的火焰中不断燃烧。说起儿时被火柴的火烧伤,这是司空见惯的经历。风乃是个聪颖并拥有敏锐感受性的幼女,她从这个经历中学到了,并非火是危险之物,而是火的本质即为『痛』。

  大人告诉风乃这个叫『烫』,可是风乃认为这是大幅度偏离实质的错误或是欺瞒。

  那个感觉,怎么想都只能是『痛』,再无其他。

  她觉得,因为人发明了『烫』这个词,所以人们迷失了火给予人体感觉的本质。然后风乃小时候感受到的,整个世界所怀的重大错误,在之后成占据风乃日常的思索之中,屡屡成为主题持续了下去。

  火即为『痛』。

  但多数人认为这是错误的。

  此后风乃的祖父在发高烧之后,好不容易退了下来,却已经死亡了。经历了这些事情,在风乃心中酝酿许久的『火』与『痛』的思索,不就成型,得到了一个结论。

  所谓『火』————即是『痛』的精髓。

  所谓『痛』————即是『生命』本身。

  而这个世界————总在『痛』的炙烤之中。

  比方说『温』真的是大人所说的弱化了的『烫』的话,通过触碰自己的胸口所感受到的温暖的生命,也就是缓慢持续的『痛』的杰作。

  就像木头遇火燃烧,纸在阳光中燃烧一样。

  人,以及所有的芸芸众生,都会在体内寄宿的名为生命的『痛』的作用下燃烧殆尽,直至化为名为死亡的灰烬,是肉体被侵蚀掉不断冒烟的暗火。

  『烫』这个词一定是某人为了让人不对自己的生命怀有疑问,为了将这个悲惨的事实隐瞒下来而对全人类所撒的温柔谎言。

  它温柔,却是欺瞒。

  风乃爱着并恨着,温柔,与欺瞒。

  时槻风乃是激烈的感情与感性的生物。

  可没什么好笑的。她会强烈地愤怒、悲伤。不论看上去多么冰冷。

  这一天,风乃又和母亲不知从哪儿叫来的心理咨询师面谈之后发生了口角。她愤慨地离开了接待室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后,感到从激扬颠倒过来的犹如坠入地狱的不安向自己袭来,冲动地将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红柄美工刀,嘎啦嘎啦地将刀片推了出来。

  「……」

  风乃深呼吸。目光暗淡呆滞。

  风乃就这样解开缠在右臂上的绷带,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将手腕放在了黑檀木制的桌子上。

  白色皮肤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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