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如注,一边释放屏住的呼吸。
「……………………!」
看到苍衣的样子,可南子轻轻地噗嗤一笑
「……泷,都怪你不注意就靠上去,吓着他了」
可南子戏弄起来。被她戏弄的<丧葬屋>依旧一言不发,然而严肃的表情中多了几分困惑,向可南子看去。
见他的表情,可南子又觉得好笑似的,呵呵的笑起来。
接着。
「……抱歉。我们开始吧」
可南子话锋一转,若无其事的抽出柴刀,用眼神指向房间槅扇。
「…………」
被无声的催促,<丧葬屋>一瞬间无法接受而皱紧眉头,马上又转回眼前的槅扇,巨大的手放在了在他高大的身躯下显得十分渺小的槅扇。
尽管格栅关得死死的,依旧拦不住内部的异味向走廊泄漏。
苍衣回到这里之后,看了眼里面的情况。后来房间被牢牢封住,直到<丧葬屋>他们到来,已经过去了两个钟头。
苍衣知道里面是怎样一幅惨状。
没有完全隐藏而泄漏到走廊上的腐臭再次鲜明的勾起了他的记忆,看着别人将手放在槅扇上,都让他心脏嗡嗡作响。
可是————
嗖
<丧葬屋>豪不犹豫的用手一拉,槅扇应声打开。
他的表情纹丝未动。打开格栅的那一刻,压缩在里面的猛烈气味如同无形的聚合块滚落而出,向走廊弥漫四溢。
「唔……!」
虽然已经见过一次,苍衣还是害怕起来。
腐肉与腐烂的礁石,加之充满刺激性的肥皂味混合在一起,化作刺痛鼻腔的强烈怪味。
可是<丧葬屋>也好,可南子也好,都对吓住的苍衣不加理会,稀松平常的观察槅扇里面。他们看到里面的情景也没有表露出特别的感觉,就这样轻易的踏入了充满腐臭的房间。
「……」
在眼前阻塞苍衣视线的两人消失后,屋内的情景暴露在了苍衣的视野中。
里面与两小时前目睹过的一样,俨然就是一场噩梦。
相连的两间和式客房化为了地狱。到此参加法事的海部野家的七位亲属——已经是无法数清就是七个人的状态,黏糊糊的在榻榻米上蔓延。
那是一团相互融合的腐肉和皮肤。
硬是要对这样的形态进行形容的话,就是用某种用水溶解后冒出泡沫无法维持形状的柔软粘土堆起七个人的分量放在客桌上所形成的结果。
这团东西,原本是围坐在桌旁喝着啤酒的七个人。
可如今,他们的肉体溶解的不留原形,变成了冒着红黑色气泡,混合了毛发与衣物的纤维素材的烂泥一般的东西,从桌子和榻榻米上流出来,如同煮烂的海藻,令人不快地一边释放着气泡以及酷似礁石的腐臭。
在屋子里,溶解的肉发出微弱的冒泡声。
随着冒泡的声音,好似礁石的腐臭混入了屋内的空气。溶解的内脏与内脏中的物质发出令人不悦的温湿臭气。
之前那些溶解冒泡的肉全都是从七个人的嘴里吐出来的。
吐出的肉泥将摆在桌上的酒菜全部淹没,流到榻榻米上。难以溶解的空皮囊在肉泥之中,就像塑料袋一样耷拉在桌上,融解、变形、继而相互融合。
异常损坏的人体用今天早上群早的话来讲,就是『冒泡的咸烹海藻』。
他们已经丧失了人的原型,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耷拉在各处的手脚以及内脏等部位隐约可见,残留着形状。
四处残留的人的痕迹,大量的腐肉。
然后最怵目惊心的,是几乎完全保持着原型,与红黑色的烂泥纠缠不清,有一半陷入其中的七颗翻着白眼完全褪色白化的人类头部。
这不是用粘土捏成,然后融化的人类。
而是用人捏成,而又融化的粘土。
苍衣无法踏入眼前这个亵渎意味十足的题材所在的房间,只是呆呆的站着。尽管只是无谓的抵抗,他还是用袖口捂住嘴,任凭油汗从额头上肆意冒出,以扼杀感情所换来的清醒的意识,张大双眼正视这惨不忍睹的情景。
「………………」
<丧葬屋>向“那个”靠近,
站在“那个”前面的<丧葬屋>默默的俯视着摆出扭曲不堪的苦闷表情的老人头颅中的一颗,将用惯了的柴刀举到还不过肩的位置,就这样轻易的挥了下去。
咚唰
砍断骨头和肉的,坚硬湿润而沉重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
†
地点在海部野家二楼。千惠的房间。
敞开的槅扇让房间内部暴露在外,时槻雪乃靠在外面的走廊上,一声不吭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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