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漏出的“神之噩梦之泡”。
苍衣和雪乃在“噩梦”带来的可谓是噩梦产物的恐怖异常现象中相遇。
时槻雪乃是一位自己由曾经遭遇的噩梦碎片——“断章”寄宿心中,同时又不断伤害自己的少女。她同样在噩梦之泡带来的灾祸——“泡祸”中生还,为此成为了聚集持有“断章”之人,帮助新的“泡祸”牺牲者的组织成员。
发源于英国,被称为“骑士团”的结社之“骑士”。
现在的苍衣也一样。雪乃和苍衣是“骑士”同伴。
如果苍衣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说出去,只会被人当成笨蛋罢了,一定会有人怀疑他是否正常。
他不打算把这个世界的秘密说出口。
他不能说。
不是因为不会有人相信。而是苍衣怕自己珍爱的平凡日常——勉强维持平衡的日常就此破坏。
†
十天前,苍衣用自己体内的“断章”杀死了化作“异端灰姑娘”的少女那天,苍衣遇到了“骑士团”中的“骑士”之一,一位女性。
“我好像是第一次见你呢。”
在一切结束之后,女性乘出租出来到隐藏着惨剧的学校。她着装高雅时尚,大衣的衣摆翻动着走到了学校前。
她的左手是巨大的旅行包。
甩了一下被染成茶色的波浪长发,她摘掉眼镜凝视苍衣。
第一眼看去,就知道她是一位十分爽朗的女性,但她注视苍衣的眼神出人意料地非常温柔。只不过这位女性有一点很奇特,她虽然是一位美女,但却有着与之相应的涣散形象。
一言以蔽之,就是“存在感淡薄”,但实际情况跟这个表现方式还有些不同。
她是美女,给人的印象也很强烈。只是她有些微妙地吸引别人注意她身上的细节,整体印象却无法凝聚成特定的形象,于是她浑身都缠绕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氛围。
“呃,您是……”
“我没有名字。新人。‘无名’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我的。”
她——“无名”就此回答了苍衣的提问。
“哎……?”
“这就是我的‘断章’。我的‘断章’可以吞噬姓名。”
她看着一脸惊讶的苍衣,忽然转换了话题。
“被我的‘断章’吞噬姓名的人,不会再有任何人认识。你们‘断章保持者’因为‘断章’的‘效果’持有抗性,但普通人无法看到也无法听到姓名被吞噬之人,即使碰到也不会察觉。”
取代了姓名的介绍,她如此解释。苍衣完全没有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但还是立刻察觉到了一层含义。
“也就是说……难道你的名字也……”
“没错。我的姓名已被自己的‘断章’吞噬掉了。”
她为苍衣的话点了点头。
“刚才的出租车也是趁它等待客人时突然乘上去。我用口红把目的地写在了玻璃上,司机多半以为是遇到幽灵了吧。”
女性嗤嗤发笑。苍衣带着复杂的表情表示认同。看到她时产生的奇特印象和她下车后出租车逃也似地向前冲,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对不起……”
“是啊。不过事出突然,也没办法。”
她又干脆地终止了话题。
“好啦,所以说我没有姓名。就用‘断章’的名字‘无名’来称呼我吧。我的姓名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包括我在内,不会有任何人记得它。
我是失去姓名意义上的死者,没有姓名的我在这个世界上‘从情报角度来说不存在’。我虽然在物理角度还活着,但在情报角度已经死了,普通人都不认识我,对我没有记忆。世界上存在着各种事物,但人类的认知只能通过他们得到的情报而来,对于人类来说,这个世界即是情报。看听摸就是所有的情报。能够直接认知存在于此的‘实体’之人,究竟是否存在呢?
世界就是情报。而‘姓名’就是分类情报的认知标签。没有名字就会成为‘谁也不是’,在人类世界中等于不存在。关于我的情报被人类认知为‘谁也不是’,也就是说,即是他们原本认识我,也会变成不认识。看到我的样子等于看不到,听到我的声音等于听不到。我的户籍和证件都还在,但他们看到这些物品时,也会认知为没有任何意义的文字。曾经关于我的记录都成为了没有意义的墨迹。从情报角度上来说,我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只有我的心灵和身体是我身为人类的一切。
……然后呢,这种名为‘无名’的‘断章’也会吞噬他人的姓名。而且,如果是吞噬物理上也不存在的死者姓名,那此人就等于完全从世上消失。……这样解释你明白了吗?”
“哎……?啊……差……差不多。”
听到她突如其来的解释和提问,苍衣困惑地点点头。
“是吗。你很好沟通呢。”
她涂着淡淡口红的嘴角浮现起一丝微笑。
但她的嘴角突然收紧,女性以包含着威严的声音向苍衣宣告。
“那么————现在你做好觉悟吧。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消除你的同班同学的‘存在’。”
“哎……?”
苍衣呆呆地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