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苍衣跟叶耶是青梅竹马,开始懂事时已经成为每天都在一起玩耍的关系。叶耶稍微年长一些。因为是出生在附近的同年小孩,两人从婴儿时期起,双方父母的关系似乎就很好。
她是进入幼儿园时,就已经读过文学全集的聪明女孩。
叶耶读着当时苍衣无法理解的艰深书籍,说着他无法理解的艰深话语,苍衣也因此对她怀有单纯的尊敬和喜欢。
但是她虽然聪明,却绝对称不上明智。这份聪明跟协调性完全无缘,于是她的存在从同年龄的小孩中脱离出来了,即使有父母的庇护也是如此。
同年龄的小孩把叶耶看作嚣张的异类,因此她很快就没法去幼儿园了。
而当时关系开始变差的叶耶父母,为了在小孩面前努力掩饰才勉强维持着关系,但聪明的她还是凭借敏感察觉到了这件事,因此没过多久他们之间就宣告结束。
这些事进一步剥夺了叶耶与他人之间的协调这个选项。
叶耶是无法从任何人那里得到爱的存在,而叶耶也是憎恨着所有人的存在。年幼的叶耶,她的那份聪明只是耗费在洞察世间的不合理与悲剧,恶意与愚蠢上了。
只不过才五岁的叶耶说过。
“人类应该灭亡。”
如此这般。
诅咒着周围的所有人类以及这个世界的年幼少女。
在同年龄的小孩中,孤独至极的少女对于只有自己一人是特别的存在有着黑暗而沉重的自觉。
同时也是一位孤身一人,无力至极的少女。
对于这样的叶耶来说,她唯一的玩伴就是苍衣。
年幼时的苍衣和叶耶每天都两个人一起玩。尤其是当他们知道了附近工厂用地上基本没在使用的仓库墙壁上有个洞之后,就经常从那里钻进去,在里面偷偷玩耍。
那里是两人的小小王国。
在没有人任何人看管的小小游乐场里,叶耶和苍衣谈论着各种各样的事度过时间。
而叶耶喜欢把什么都不懂的苍衣当作搭档,玩一种叫作“假扮仪式”的徒有形式的自制游戏。叶耶四岁时就完全是一个拥有自残癖和服药习惯的小孩,苍衣到达游乐场时,她经常是以满身是伤的状态在等他,这种时候她也一定会以阴沉的笑容欢迎苍衣,并且邀请苍衣玩“假扮仪式”。
在昏暗的仓库里,她蹲在地板脱落的地面上,等苍衣发觉时,她的一只手上已经拿着安全剃刀,正开心地笑着。
然后,她对苍衣说明了新想到的“假扮仪式”的内容。
苍衣感觉她会这么做,一般都是在家里或别处遇到了讨厌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时的叶耶绝对不会说出口,所以他至今也不知道详情,但是想到她家里的情况,也大概能想象出大部分发生过的事。
“真正的我不是这样的。”
叶耶在做“假扮仪式”的时候,会口癖般如此说。
叶耶一边对周围的人类,周围的世界,还有无力的自己低声抱怨,一边在纸上用自残行为产生的血画出魔法图形。
这些仪式都是叶耶的诅咒体现。
叶耶在诅咒。对周围的人类,周围的世界。还有,对没有人爱的自己,她进行着间接的诅咒。
是诅咒所有人,又或者谁也不是的仪式。
是把某种力量聚集到叶耶身上的仪式。
是有效果的仪式,也是没有效果的仪式。正如徒有形式的“假扮游戏”字面所示的那般凄凉,苍衣和叶耶两人,如同孕育着某种悲惨鸟蛋的小鸟般,一直一直在制造共有之眼无法看到的某种东西中度过。
“只有苍衣是我的同伴吧。”
“嗯……”
只有两个人不断重复着这种做法。
现在想来里面有种狂热色彩。但是当时的苍衣对于让自己知道了不知道的事,说出自己没想过的话的叶耶真的很尊敬,而对于这位支配着苍衣又依靠着苍衣的少女,他也是真的很喜欢。
苍衣觉得,这大概就是他的初恋吧。
他们也亲过嘴。所以,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他至今也认为对于叶耶来说看法也一样。
两人之间幼稚扭曲却很幸福的关系,直到上小学时还在继续。
但是,在苍衣逐渐长大,度过了小学低年级那段时间,身上开始带有社会习性时起,这种关系被渐渐投上了阴影。
理由很简单。苍衣渐渐开始在对其他朋友和学校的责任中共存,与此相对,叶耶拒绝了一切,一直只想跟苍衣两人在一起。此外,当苍衣跟学校里的普通朋友关系密切起来之后,就更加认识到叶耶话中的异常世界观有多么异常。
虽然苍衣还是很喜欢叶耶,但是他已经无法跟叶耶共有一个封闭的世界了。苍衣认为叶耶的某一方面是相当正确的,但其他部分都完全错误,他想要矫正叶耶的看法,两人之间就渐渐有了争论。
苍衣只不过是希望自己生活的,作为一个人类生活所必须的普通世界里,也有叶耶。
他只是想跟她一起过上普通的生活。
苍衣试图说服顽固的叶耶,但是叶耶却把这些当成了背叛。
最后终于迎来了不可收拾的局面。在苍衣无法忘记的十岁那年,叶耶顽固的态度总算触犯了苍衣忍耐的极限,最后,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