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三猴,而是左甚五郎所作的,睡猫。
……为啥?
明明是打算参拜与德川家康有关的本殿,却不知何时排到了另一条队伍吗?没,最后还是要把所有景点看一遍的,也没有必要特意拘泥于确定好的路线……总感觉,被引导了啊。
「啊啦。小猫比想象中的还要可爱呢。」
「要和想象中比起来,不该是等身大的尺寸吗?这猫栩栩如生,名匠赋予它生命,看板说的一点没错。到底是看板。」
如老苍所说,挂在门上的看板(?)背面画着麻雀——并非如虎添翼,而是如猫添翼。
再穿行过此地,前方的楼梯所向,似乎就是以结缘神出名的,或者说以高天原出名的,同样纳入世界遗产的二荒山神社——但是。
「抱歉。黑仪,神原。你们可以先走吗?我想好好看看这只猫。」
「? 那也是工作吗?风说课的。」
「那倒不是——」
不至于老是把工作带进蜜月吧。这样的将来不堪设想啊,那种丈夫。
「——但是,是很重要的事情。」
「这样吗。那在楼梯上面等你哦。走吧,神原。不去瓦尔哈拉,我们到高天原去。」
「嗯。我随同您。为沐浴您的光辉我才降生于世。」
两人说着不被别人听见,钻过梯前的门往上了——她们擅长和我交往固然不做多问,但这本就是我清楚意识到必须想办法摆脱的坏毛病。
不该事发时突然说,而是该事前好好商量。
虽说是没按事先确定的顺序,提前到了睡猫这——只不过,突然开口说这种事,就显得是个很笨的主意。
这断然不是什么惊喜,只是我有些羞怯——为不打扰到后面的队伍,我退回一旁,然后又接着,看向睡猫。
这样做简直像是对和风雕刻有所独到见解、深爱文化传统而前途有望的年轻人一般,但也未必像吧——这其实是忍野所重视的,一种仪式。
作态如猫眠,我闭上双眼。
一睑分清浊,虚实皮膜现。
静耳听禅响,动心语诚言。
所言与谁听,即说给我心中深处的,内羽川翼吧。
【校注】虚实皮膜。穗积以贯在《难波土产》中作为近松门左卫门的艺术观而介绍的词汇。意思是艺术本身就在于实与虚交界的微妙之处。
020
「日光东照宫里的睡猫的确是江户时代的名匠,左甚五郎之作。不过这不算事实,只是人言传承,没有确凿的证据哦,阿良良木君。而且,甚五郎先生本人的存在都不一定是真的。和『杜鹃若不啼,杀死不足惜』之类,真田十勇士之类是一样的吧。虽然明明知道是假的,但已经没办法当它不存在了——将其告知周围,于是乎历史就这样成立了。既活在人们的心中,又葬在人们的心中。这样的话,简直身为怪异的不是猫雕像,而简直是名匠本人了呢。因为睡猫在你眼前实际存在,而作者甚五郎先生却摸不清抓不着什么的。虽然有人类,神明却可能不存在吧?」
【校注】传闻对于『杜鹃若不啼,如何?』的问题,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分别回答『那就宰了它』『我能逗乐它』『那就等它啼』,世人用这个来总结三人的性格。
真田十勇士是江户时代,立川文库编撰出来的历史人物,以猿飞佐助、雾隠才蔵最为后世所知。
「原来是这样。你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不是什么都知道哦。只是碰巧知道。」
「明明只是我心中的内羽川,不是连我不知道的都了解吗。」
「在考试复习里有学过的吧?还是说,无意间撇到过导游手册里写着的世界遗产记述呢。只是忘记自己知道这个事实吧。」
「原来如此。原来是那样形成的啊。我记忆的宫殿,即内羽川。就是这样将我遗漏的东西,不厌其烦地捡起来啊。我也是靠着这些,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和FBI学院突击检查的。」
「作为学习方法真是有点恶心唉。不推荐应考生学这一套。」
「真尖锐啊,我心中的内羽川。实物明明更温柔一点的说。」
「更温柔的实物这种说法,实际上其实和怪异一样吧?认真的三股辫眼镜娘班长之类的人设,即使在十八年前,也都太规范了。几乎都是那种类型的。」
「不这么说还没那感觉,我在高中时代,好像扮演了个『无任何可取之处,没有朋友的吊车尾』的角色。」
「不过旁人眼里看来是很可怕的不良少年呢。毫无不实之词。和阿良良木君害怕接触他人一样,大家也都害怕与你接触。都以为没准就会发生事件呢。」
「有这么害怕吗?我真的震惊。」
「被发现秘密的战场原同学用那种过激的自我防卫针对,可能还有这样一个切实的缘由哦——噢。现在已经不是战场原同学了来着。」
「…………」
「结婚式,没能出席很抱歉。我就改叫她小黑仪吧。虽然我是名字什么的都无所谓那一派,但也算是尊重个的类型。」
「不是个性,是个?」
「对。我想要的,比起名字还是家人更重要,那样的梦想,实没实现——都得全权委托那个实物来着呢。而不是阿良良木君内心深处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