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人没有意识到,恐怕只有我才能见到的巨大的蛇的踪迹,这样子的错觉,这样子的幻视,只在我的画中描绘了出来。
换言之这就是一人相扑。
究竟诅咒是否真的解除了也是件挺可疑的事——至少,由于身体状况好转了起来,小哭奈的入院生活应该不会再继续了吧。
「这自然,不是用普通的方法/*一筋绳*/能处理的。因为在这绳子的根部,不是有洗人纠缠着的吗——从这份上来看,只是有所好转不也是足够了吗?考虑到你身上所发生的事」
「考虑到我身上所发生过的事呢。但是,想到她给我带来的,酌情的余地,也不是完全没有」
该怎么说呢,这其中多少有一些,伪善的意思在。
何止是多少有一些啊。
因为我又不是以自己的意志,来和过去的朋友见面的——要是没有卧烟小姐的指示,这种见面谁会喜欢啊……,再怎么回味这余味都不算好,明明肯定会让心情变得糟糕。
以小哭奈为模特来作画,并不是为了成为法庭画家,不,漫画家而做的修行,而是在卧烟小姐的指导下,为了成为小斧乃木一般的专家修行。
「我很高兴你能以我为目标哟。有什么我能够做到的我都愿意来帮忙」
小斧乃木说着,把素描本上相符的那几页,撕拉撕拉地撕下来回收了——像是要严格地封印起来一样折叠成四折,放进口袋里。
「不过,卧烟小姐看起来并不是想要把抚公培养成像我一样的力量型角色。我的『多数例外法则』,也做不到解开返还的诅咒……,在身体上又空出一个大大的风穴倒是轻轻松松」
也就是说用空洞来掩埋空洞这一回事呢。
而小斧乃木的场合呢,就是物理意义上的空洞。
「呼姆……」
总而言之,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好好的完成了。虽然感觉也就这样吧……,虽然是原谅我还是继续恨下去已经和我没多大关系了,但是小哭奈的今后,还是取决于小哭奈自己。
「那么,就回去吧。懒散躺在房间的床上,不用勺子来吃冰淇淋吧」
「虽然冰淇淋很诱人,但别装作一幅搞忘了的样子,抚公」
小斧乃木,就像是干冰一样,用张开的双手,挡住了我的行程(归程?)。这举动本身是童女的感觉很可爱,但张开的这双手,隐藏着将这所医院分崩离析到木屑尘埃的臂力。
「还有一个的对吧。该去拜访的对手。和你刚刚见过面,解开诅咒满是空洞的对手住在同一个医院,真是挺方便的」
这是不便至极。
但是,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蛇的毒,也要带着盘子一同吃下。
我带着决意,折返回去,朝着一年前向我施下诅咒的另一个人物,砂城寸志君所入院的病房迈开步伐——作为法庭画家,或者说,作为专家。
004
「然后呢?向你告白,被拒绝之后怀恨在心向你施加诅咒的那位过去的同级生,运动部的英雄人物,砂城寸志君,也果然没有向你道歉吗?」
「嗯——不,道歉了哟?虽然对我道歉了,但是『抱歉抱歉,但是,千石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既然我都道歉了,那你也要好好道歉哟』,说着类似于这样子的话……」
这是一场怎样都舒爽不起来的,疙疙瘩瘩的见面……,进一步来说的话,和小哭奈的见面相比,这说不定才是场残留不快隔阂的对话。
自己轻巧的道歉在先,却要求我这边正式谢罪的这种不平衡感,即使在那之后过了几天的如今回想起来,也感觉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一次不爽一次。
「哈哈。人各有不同,有主观因素在。说不定寸志君自身,是觉得被你这种恶女所诓骗,才沦落到满是空洞的境地」
虽然我没有自己才是诓骗一方的自觉。
这是没有根据的事实哟。
恶女什么的……,我倒是被人称作为最终boss过。
因为考虑到小哭奈的事情,倒不如说当时的我是非常断然地拒绝了……,要说这样子并不是太好的话,也是呢,说不定就和扇桑所说的一样。
「甩人也是需要礼仪技巧的啊」
「是啊。千石酱是那种明明看上去很好搞定却意外的对这方面很防备,肯定让他很迷惑吧。被看上去别说一次机会连十次机会都能给的女孩子断然拒绝了,那自然作为色男而言是不会就此沉默的」
「我可没赞同到这地步。但是,怎么说呢……,诅咒我的这一对男女,两人都变得空洞满满,让我不禁想了蛮多」
「千石酱会思考什么的,真难得啊」
「你是把我当作笨蛋了?」
「至少,不是太贤明的人生设计吧。不待中学毕业就开始一个人的生活,还想成为法庭画家什么的」
别拿我开玩笑了,什么法庭画家。
是想要我把你画进去吗,被告忍野扇。
「这可就饶了我吧,要是被你画出来了,我可就得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黑洞一样。说起来千石酱,关于这一点,姑且,还是先来解说一下会比较好吧?或许有从这本书才开始读的人也说不定」
「会,会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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